一股难闻的腥味遍布在这羊肠坡,在这恶臭的气味下,赵括甚至已经不能正常的呼吸了,他感觉很反胃。赵括看着自己的前方,门客们还在收着好友们的遗体,当战事结束之后,失败者永远倒在了地面上,而胜利者站立着,却在为那些逝去的人而哭泣,胜利来之不易,夹杂着几分活着的庆幸,还有几分缅怀的痛苦。
赵括一直站立在原地,他无法前进,周围的地面上好像已经堆满了尸体,让他无从落脚。
“少君?莫不是被吓傻了?”,戈这个老头不知何时,走到了赵括的身边,一脚踹开了一旁的秦人尸体,方才瓮声瓮气的询问道,赵括看向了他,问道:“我们赢了?”
“的确是一场大胜,我们的斩获很多,我们杀死了...”
赵括打断了他,问道:“我们的伤亡如何?”,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赵傅那里我不知道,我们这边死了四十三个人,重伤的有十八个,其余不够是些小伤,不足挂齿...”,他自己的手臂上也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已经被缠了起来,赵括的脸色愈发的沉重。
即使在诸多优势的加成下,自己所带领着两百多人,还是伤亡近半,他看向了不远处,赵傅正在跟几个门客说着什么,注意到赵括的目光,急忙走到了赵括的身边,那古板的脸上终于是多了些笑容,他说道:“能取得这样的胜利,全部都是您的功劳啊,秦人一时间损失了数百内应,就是那武安君,恐怕也要坐不住了。”
赵括并不开心,他又询问了赵傅的伤亡情况,赵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认真的说道:“少君,臣听闻,耕作的人通过在田地里耕作来生活,贩卖鱼盐的人通过长途跋涉来生活,而手持利剑的人,则是通过付出性命来生活...在他们放下农具,拿起了刀剑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
“若不是少君指挥得当,只怕,这一次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您救活了数百人,难道这是一件值得伤心的事情吗?如果我们不与敌人厮杀,这些粮食没能送到长平,战场上会有几万士卒因饥饿而不敌秦人战死呢?如果他们战死,秦人杀进赵国,会有多少百姓会死在秦人的剑下呢?”
赵括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多谢。”
赵傅急忙摇着头,说道:“我哪里敢受您的道谢呢?我以前常常听闻他人谈及您在军事上的造诣,却因为马服君昔日的言语而不敢相信,今天我才知道,马服君当年原来原来是些谦逊之语,我竟还当真了!请您原谅我以往对您的不尊敬。”
“若是没有您助括,括定会死在这里...”,两人交谈了片刻,门客们已经收敛好了自己人的尸体,尸体的处理,也是一个难题,他们没有人手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将这些遗体送回他们的家乡,而这么多的遗体是不能放太久的。赵括亲自动手,为他们挖掘坟墓,整个车队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此时,李鱼前来询问道:“那些秦人的尸体该如何处置?”,一旁有人恶狠狠的说道:“就丢在这里,喂养猛兽好了!”,赵括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是敌人,也不该如此糟践他们的尸体,将他们也安葬在这里罢。”
当赵傅帮着处理左侧的尸首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次,方才神色慌张的走到了赵括的身边,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他说道:“我认得这几个贼人,还有那个为首者。”
“他们是谁?”
“是平原君的门客。”
赵括沉默了片刻,方才对他说道:“请您将这件事藏在心里,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听闻,平原君的门客很多,难免会有秦人的奸细,他们特意找来这些人,可能就是要杀了我们之后,栽赃到平原君身上,请您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就是平原君,也不要告诉他。”
赵傅有些惊讶的说道:“可是谁会相信平原君会对您动手呢?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有些时候,不需要让人相信平原君的恶行,只要给与他们一个发难的借口,就会有人帮着他们对付平原君。”,赵括感慨道。当安葬了众人之后,赵括清出了几个马车来,让那些受了伤的门客们坐上马车,将那几个多出来的粮食放在了自己骑乘的骏马背上,自己牵马步行,这番举动,让那些受伤的门客们忍不住哭出声来,没有人不赞叹赵括的仁慈。
有了这遭遇,众人也就不敢大意,幸在前方带路的时候,更是谨慎,时刻观察着周围,车队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通过了那条狭长的羊肠险道,终于是走出了这片山川,当车队走出山川的时候,幸急忙前来禀告,前方出现了大股人马,似乎是自己人,这让赵括有些困惑,急忙与幸前往观察。
跟着幸走到最前方,那些人也是急忙靠近,能够看的清楚了,赵括这才松了一口气,率领着这些人前来接应的,正是李牧。
李牧看到了赵括,他纵马冲了过来,赵括笑着走上前去,李牧急忙翻身下马,牵着骏马,走到了赵括的身边,“大兄,许久不见,毋恙?”,赵括笑着扶起了行礼的李牧,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近千骑士,方才说道:“我毋恙,你且起来,嗯,不错,看来廉颇将军很是看重你啊,这都当上都尉了?”
李牧难为情的笑了笑,方才说道:“大兄,廉颇将军不是看重我,他是看重您啊。”
“原来您给他说的几句话,他还不曾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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