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袁进乘坐的船只靠上了木材搭建的码头,袁进和胡大宝一左一右陪着两个高大汉子登上了码头,朝着杨振等人站立的方向走来。
“杨兄弟!我把胡大当家的给你请来了!——胡大哥,这一位就是我和大宝贤侄给你说起的杨总兵了!”
袁进上了码头,迎着杨振走来,两人刚一照上面,还来不及行礼,他就忙不迭地居中介绍了起来。
杨振面上带笑,迎着袁进一行人走过去,隔着几步远,就朝着当先袁进介绍过来的那个为首的身材高大的虬髯汉子一抱拳,说道:
“胡大当家!幸会!幸会!大明辽东镇松山团练总兵官杨振有礼了!”
“哈哈哈哈!杨总兵怎么地,也是一任总兵,我胡长海落草为寇以前不过是区区一个守备,今时今日,更是跳出了五行外!杨总兵的这个礼,我胡长海可不敢受,也受不起啊!”
袁进旁边那个当先走来的虬髯汉子,正是大明前登莱水师旅顺口水师营的守备官之一,现在复州湾诸岛海盗团伙的扛把子胡长海。
胡长海此时,一边说着话,一边哈哈笑着,朝杨振等人走来,话里话外既透露着一种亲热随意,又显出了一种刻意保持着的距离。
“胡大当家的真是说笑了!就单说旅顺口沦陷以后,胡大当家的宁肯率部遁入荒岛落草为寇,也不愿去学他尚可喜剃发易服臣事东虏,单凭这一点,就值得杨某等人由衷钦佩敬服了!请受晚辈一礼!”
杨振原本只是拱手抱拳,并未躬身,此时话说到这里,当即冲着胡大海抱拳躬身,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身礼。
至于说什么合不合规矩的,不是杨振考虑的事情,他只知道礼多人不怪。
既然胡长海这么在意他自己之前的武职品级,那就做戏做全套,好好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吧。
这时跟在杨振身边的吕品奇、李禄、张臣等人见状,也学着杨振的做法,朝胡长海抱拳躬身,重新见礼。
果然,胡长海见杨振以及杨振身后的朝廷官将对自己如此礼遇有加,顿时眉开眼笑,高兴极了。
“哈哈哈哈!杨总兵太客气了!如今你们是官,我们是贼!咱们本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不过,袁参将是我胡长海的故人,而你们开出的条件,又让我胡长海无法拒绝!所以,我胡长海才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兔子岛!
“但是,丑话要说到前头!咱们这一次合作,什么也说明不了!我胡长海带着弟兄们,在海上逍遥快活这些年,早就自在惯了,并不想再吃朝廷的那碗饭!
“你们来了,咱们就合作做它一笔买卖!买卖若是成了,五五也好,你六我四也罢,我胡长海不差那一星半点儿!
“可是,过几天你们走了,咱们就算是一拍两散!你们去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胡长海带着众兄弟,继续走我们的独木桥!
“这个辽东湾西一半归你们,东一半就归我!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捞过界!如何?!”
胡长海说完这话,原本哈哈笑着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容,两道浓眉下的一双细长眼,与杨振对视着,在一圈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狡黠而阴狠的光芒。
辽东湾的西一半,指的就是辽西海岸一线及其近海了,实际上说的就是现在觉华岛水师活动的主要范围。
至于辽东湾的东一半,指的就是辽东半岛的这一侧了,其实就是金州、复州、盖州、海州四卫的沿海了。
眼下辽东湾的这一半,海岸之上属于满清鞑子,海上则被这些大大小小的海盗团伙所盘踞,反正一时半会儿,杨振的先遣营也没有能力占有那些海岛。
所以,给了也就给了吧。
然而,为什么胡长海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是袁进向胡长海说了什么,还是向胡长海隐瞒了什么?
杨振面无表情地盯着胡长海,听他说完前面那番话,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终于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脸上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笑容,对他笑着说道:
“没有问题!我以大明松山团练总兵官以及钦命征东先遣营总兵官的名义向你保证,此次合作歼敌之后,辽东湾西一半归我们,东一半归你们!
“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们渡海到辽西,要经过我们的允许!我们渡海到这里,也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我杨振今日立下誓言,上有皇天后土,下有追随我的众兄弟作证!日后若敢食言而肥,天地厌之,神人共弃!”
虬髯如戟的胡长海,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振立下了誓言,等杨振话音一落,立刻抚掌哈哈大笑起来:
“好!杨总兵年纪不大,倒真是一个爽快汉子,不愧是在毛大帅身边做过事的人物!当年咱们弟兄们驻旅顺,倒也听说过你父亲穿越敌后,投效毛帅的故事!今日一见,杨总兵年纪轻轻,却是果然大有汝父之遗风啊!”
胡长海倒是一个干脆爽利的性子,这才一见到杨振的面儿,还在码头之上,就把该说的和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全都说清楚了。
如此一来,两厢之间合作的障碍就全都消除干净了。
虽然一方是官,一方是贼,可是在鞑子占与未占的模糊地带,彼此之间也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了。
且说胡长海和杨振初一见面就把话说开了,众人之间没了猜疑之心,很快就称兄道弟混成了一片。
杨振向胡长海介绍了身边的参将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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