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从来没敢奢望过要什么有什么,在明朝末年,尤其是崇祯十二年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还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这一回,他从辽南胜利归来,带回来了这么多满鞑子的首级,其实心中最渴望的,只是能够换来一些火器上的支援。
如果王德化能够说动崇祯皇帝本人,或者说动兵部尚书陈新甲,能把京师神机营里多年不用的一些库存货,或者兵部武库司的库存货,多少给他调拨过来一些,那就算是他烧对了高香了。
当然了,大明朝这些年连番的天灾人祸,连番的兵荒马乱,不管是京师的神机营也好,朝廷的兵部武库也好,到现在,估计也没有多少东西了。
但是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师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武备库里的库存就是再少,再不够,可也绝对不会缺少了先遣营所需要的那一点东西。
而且,杨振还知道,从崇祯九年开始,崇祯皇帝就已经专任耶苏会士汤若望,在京师设厂,以西法铸炮了。
如今京师的西洋炮厂已经开办了将近三年,朝廷虽然没钱,铸炮的进展较慢,可是怎么地到现在也应该有了一批火炮了吧。
这些火炮,若是最后仍旧交给京营镇守京师,那就等于是拿肉包子打狗了,根本不会发挥什么作用。
眼下倒不如把它倒腾到自己的手里来,少了他不嫌少,多了他也不嫌多,总之能弄来多少算多少,不管弄来多少,起码算是用到了正经地方上。
因为这些东西,落在废物点心一样的京营手里,根本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
崇祯十七年,流贼围攻京师的时候,所谓的京营人马一哄而散,京师的城门从内打开,所有这些枪炮军械,全都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
汤若望也好,京师西法炮厂也好,连同大小火炮上千门,先是落到了大顺军的手里,不久之后,大顺军仓促撤离京师,这些东西又落到了入关的清兵手里,并且最终成为了清鞑南下中原和江南的雄厚本钱。
崇祯皇帝耗费了大量钱财铸就的利器,平寇用不上,给辽东军又舍不得,结果留给了京营那一堆废物。
他本想着用它们镇守京师,结果不仅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反倒白白便宜了敌人,成为了压垮大明朝的又一块石头。
这一世,若是仍然如此的话,那可就太可惜了。
且说杨振与杨朝进谈话之后的第二天上午,辽东巡抚方一藻父子陪着朝廷钦差兵部职方司主事张若麒,从锦州回到了松山城。
这一行人,在松山总兵府简单吃了午饭,就被着急赶回京师报信的杨朝进催促着离开了松山城,在杨振的率队护送之下,经娘娘宫到小凌河口,乘坐着袁进返航觉华岛的船队,走海路返回宁远。
因着这几个人要回宁远商量奏报的事情,方光琛倒是没有直接留下来,而是跟着辽东巡抚方一藻同回宁远去了。
与此同时,这一行人也带走了那整整两船眼瞅着就要腐烂败坏掉的满奴首级,预备着送往京师,作为报捷的证据。
唯一令杨振感到遗憾的是,刘肇基他们一行护卫人马在松山停留期间,自己始终没有找到机会结交一番。
不过,送走了方一藻、张若麒、杨朝进以及邱民仰、张斗等人之后,杨振总算是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可以仔细考虑考虑松山城里的事情了。
这几天里,他先后进出松山城好几次,松山城四周的情况,他已经有所了解了。
南城和西城的城墙、城门,在他率队离开松山的那些日子里,都已经被留在松山城里的吕品奇所部、夏成德所部整修完毕了。
原先被满鞑子重炮轰击得坑坑洞洞、破烂不堪的地方,也有用青砖、条石、巨木一一修补一新了。
包括西城内、南城内,原来的驿馆房舍、民房商铺被毁形成的废墟,现在也都已经清理一空了。
夏成德、张得贵指挥着留在松山城里的人马,利用从城外清鞑大营里拆解回来的大量木材,就在原地之上,依托现有的断壁残垣,搭建起了一排一排新的简易棚屋。
这些木头、木板以及茅草芦苇搭建的成排棚屋,既节省了松山城内本就不大的空间,而且也提供了大量可以让各部士卒、民壮能够栖身的营房。
与此同时,松山城的四面城墙之外,各部留守老弱开荒耕种的高粱谷子,已经长出了一片片郁郁葱葱的青苗。
到了金秋十月,怎么也能收获一些高粱小米,就是丰收不了,高粱秆子总也能在危急时刻临时充当战马的草料。
粮食自给的问题,杨振在松山城里根本做不到,所以他也不做此想,让各部拣选精锐,区分老弱,不过是希望人人都有事做。
好叫精锐敢战的,放心去打仗,而那些老弱不能战的,也能有一分力出一分力,不要在松山城白吃白喝,然后坐以待毙。
杨振当初安排了这些事情之后,就率队出海去了,原也没敢奢望这个留守松山主持城防的副将夏成德,能把这些事情做得多么扎实。
不过这一回,他回来一看,情况还不错,起码超出了他的预想。
这个夏成德之前事事推诿,不肯担责,但是真做起事情来,还是可圈可点的。
打仗作战的本事怎么样且先不说,杨振也不晓得,但是就整修城池、清理废墟、搭建棚屋,开荒种地等等这些杂事来说,做的还是可圈可点。
比起杨振原来手底下的那些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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