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鞑子噶布什贤章京阿尔萨兰,站在芦苇荡边上的沙土包上观望良久之后,回头冲着那队鞑子骑兵中的什么人又是“叽里咕噜”的一番话,似乎是在下令。
一个小队的鞑子骑兵听了命令,纷纷翻身下马。
大约有十来个人,一半挽弓在手,一半抽出了腰刀,径直越过阿尔萨兰所在的沙丘,直往芦苇荡里走去!
杨振三人躲在远处的树林里,远远地看着这个景象,简直是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鞑子的巡哨竟然这么细致,竟然会亲自往芦苇荡里察看。
此时,杨占鳌、严三也都暗自庆幸方才听从了杨振的命令,没有一个劲儿劝说杨振离开,要不然的话,自己们就算是跑到了芦苇荡里,也一定会藏身在芦苇荡的边缘继续观察。
那么到了这个时候,恐怕就麻烦了——自身的安全倒是没有问题了,可是藏身之处一定会暴露。
那么,一旦如此,以这一股鞑子骑兵的认真劲儿,一定会沿着他们逃跑的踪迹,继续往里察看,那就麻烦大了。
其实,到了现在,杨振也知道自己这支队伍的营地,迟早会被鞑子察觉,而且为了加大熬硝的规模、加快熬硝的进度,他已经不再去管制营里的用火问题了。
所以,只要鞑子细心观察,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所在。
不过即便如此,杨振也希望能拖多久拖多久,能拖一天是一天,尽量拖到他第二次主动出击以后。
杨振一边紧张地考虑着接下来的各种可能,一边继续观察着芦苇荡边上等待的鞑子。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芦苇荡边缘的芦苇丛一阵翻动,那一小队鞑子前哨,终于回来了。
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交谈之后,那个鞑子头头突然用马鞭抽打了马匹两下,居然策马扬鞭地往芦苇荡里冲去。
这个景象,更是让杨振下了一跳——难道说在芦苇荡深处等候的那条小船,还有那队船工桨手被人发现了?!
杨振紧张万分地盯着那队鞑子的反应,心里嘭嘭嘭嘭地跳个不停。
还好,那个鞑子头头策马扬鞭,刚冲进去数十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只见他一边挥舞着马鞭抽打马的屁股,一边远远地大声呵斥着马匹,可是他身下的战马就是不往前走。
与马匹较劲了一会儿,那鞑子头头无奈之下只得调转了马头,打着马,从芦苇荡里跑了出来。
杨振看到这个情况,方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留在芦苇荡里的蜈蚣船暴露了,也不是那队水师营的船工桨手暴露了,这才松了口气。
当然了,杨振不知道的是,方才这个鞑子头头派了一队鞑子下马进入芦苇荡,并不是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而是看一看这个地方能不能行走,能不能通过。
如果能通过,他们就穿越芦苇荡,到真正的海边去看看。
如果不能通过,他们就另找其他的道路。
而那小队进了芦苇荡的鞑子,进去之后往东摸索着走了很远,直到地面开始变得泥泞、他们认为人马不能通行,他们才回转来,并报告了芦苇荡里的真实情况。
而这个做主的鞑子头头,听了报告,更是亲自策马进入,实地验证了一下芦苇荡了的情况。
虽然芦苇荡过于浓密,阻挡了马匹前行,使得马匹不愿前行,也使得这个鞑子头头没有能够继续深入探察,但是这片芦苇荡里能行马,却让这个鞑子头头感到踏实多了。
当然了,杨振也并不知道,与他相隔并不是很远的这个鞑子头头,就是他一直想要知道其下落的阿尔萨兰。
如果他现在知道这个鞑子头头就是阿尔萨兰的话,或许他就要冒着生命危险,用手里装填了弹药和引火药的鲁密铳,远远地把这个前世的宿敌干掉了!
阿尔萨兰骑着马从芦苇荡的边缘地带出来,然后呼哨一声,就带着这一群鞑子骑士打马离开了。
他们这支人马,上午受命出营,从南到北,沿着海岸,一路察看地形,看完了这一处之后,就剩下小凌河河口两侧了。
阿尔萨兰继续带着鞑子的哨骑,去搜索先遣营的踪迹去了,而先遣营的主将杨振却在阿尔萨兰离开之后,赶紧小心翼翼却又慌里慌张地,跑回到了鞑子刚刚离开的芦苇荡里。
刚才三个人都紧张万分,好不容易熬到鞑子都走了,在杨振带头之下,一口气跑进了芦苇荡的深处,直到跑得喘不上气,方才停下来喘息休息。
杨振回头望了望,只有风吹芦苇,高低起伏,轻柔的芦花如同柳絮随风飘荡,而身后幽深的芦苇荡,寂然无声,仿佛从不曾有人来过。
接下来回程的路,就变得轻松多了。
太阳过午,潮水也退到了一天之中的最低位置,芦苇荡深处的泥泞,好像也跟着好转了不少。
而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小河沟、水泡子里,又发现了许多搁浅和露背的大鱼,有不少大鱼看起来足有一二十斤重。
这些鱼儿听到他们三个人的声音,不住地在浅浅的小河沟和水泡子里,扭动着肥硕的身躯,想要找个隐蔽的地方。
眼下三个人也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于是堪称“神箭手”的杨占鳌,就把没有射出去的箭支,都用在了射鱼上。
杨振也难得地起了童心,跟着杨占鳌和严三一起,挽起了袖子和裤腿,下水抓鱼。
在芦苇荡深处等候了大半日的那几个船工桨手,很快也闻声而来,加入了抓鱼、“捡蚌”的队伍。
直到太阳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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