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两个被刘武的告示牌吸引的,来到顾佐面前等候测试,但顾佐没有测试法器,他这次只能招确定有修行天赋的,再问了问这俩的年岁,便婉拒了。
眼见到了下午,确实没什么成效,顾佐只好让刘武收摊。刘武如释重负的把牌子放下来,让顾佐收到储物扳指里,然后道:“馆主,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咱们还得买些盐和酱菜回去,内人说了,厨下快用完了。”
顾佐挥了挥手,示意刘武自己进城去买,他口渴了,准备去不远处的茶摊喝口茶。
踱着步子挪过去,刚走到茶摊前,又转回来几步,看着茶摊旁的老树下发愣。
一个乞丐坐在树下,蓬头垢面、衣裳褴褛,身前是个木碗,碗中落了几枚散钱。
顾佐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那乞丐两眼微闭,始终没有睁开。于是顾佐掏出几枚铜子,一枚一枚扔进碗里,溅起叮叮咚咚的声响。
乞丐睁开了眼,看着顾佐,一言不发。
良久,顾佐方叹了口气:“以前是我眼瞎了,没看出来,掌柜的竟是同道中人,你这修的什么法门,我家追摄术都难以察觉。”
乞丐沉默良久,道:“小顾,你家追摄术果有独到之处,居然能察知到我。但你这修为长得也太慢了,六年前你就是炼气初期,六年后,你才入了后期。”
顾佐叹了口气:“世道艰难,想要静下心来修行,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我是大宗弟子,可以无忧无虑修炼么?要过日子的啊,油盐酱醋茶,缺了哪项都不行,何况还要挣灵石......不说我了,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居然在这里见着你了。”
乞丐自失一笑:“落魄了吧,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一路颠沛流离,沦落至此,原想着没人认识了,可以了却残生,谁想还遇到熟人了。”
顾佐将他的碗和竹杖收起:“走吧,别跟这儿待着了……咱们先喝晚茶……”
乞丐摇头:“小顾,你何必如此?”
顾佐笑了笑:“当年我最落魄的时候,你不是施以援手了?如今你落难了,我能袖手吗?”
“只买过一次鱼,统共不过十文钱,你要真可怜我,把钱还给我就是了,管我作甚?”
“当年独山宗的李满不许我摆摊,是你过来把我的鱼买走,那不是十文钱,那是照在我心里的一片阳光。”
“小顾,其实我想说,买你的鱼,是因为你碍着我卖肉,我想让你早点收摊……”
“哈哈!那我今天也让你早点收摊!”说罢,拽着当年的屠夫、如今的乞丐来到茶水摊。
“想吃什么?”
“蹄膀,来五个,不十个!”
“你这两天吃饭没?”
“放心吧,乞讨虽然丢人,但至少饿不死,顿顿有吃,几个蹄膀而已,不会撑坏的。”
虽说是茶水摊,但顺道还卖茶点,甚至还有红烧蹄膀,屠夫连啃了三个,才终于能缓出嘴来,感叹道:“当年杀猪卖肉,自家毫无食欲,发誓这一辈子都不吃,如今才发现,这是好东西啊!真好吃!”
等他又啃了两个,顾佐真怕他吃出事儿来,赶紧叫人用纸包了,不给他吃了。
“掌柜的,说起来惭愧,一直不知高姓大名。”
屠夫沉默片刻,叹口气道:“别问了,丢不起这人啊……”
“那我就当你姓屠了。到底怎么回事?不是顾某自吹自擂,我家的功法,少有人能瞒过的,以前在山阴竟然没发现掌柜的是同道,你这功夫了不起啊。就算刚才,也是偶然才发现的……你到底什么修为?”
屠夫沉默良久,惨然道:“筑基圆满,放在以前,你还是发现不了……我现在废了……”
“什么意思?”
“出了错,被人废了。”
“仇人?”
屠夫摇头。
“贵宗门?”
屠夫接着摇头:“不要问了,总之我犯了错,该受的,不怨天不尤人,就怪我自己。”
“可我还是能察觉到你体内的真元。”
“气海残破,真元憋在里面,无法溢出经脉,使用不了。”
“没想过去疗伤?”
“修复气海?听说只有崇玄署几位真人、天师方能做到,且需大耗真元。我这种……哪一个会出手帮我?”
“你这是惹上什么仇家了?”
“都说了不是仇家,否则我还能活下来?”
“掌柜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屠夫将碗中的茶水一口喝干,将桌上裹着蹄膀的大纸包夹在腋下,取过竹杖和木碗,起身就走:“放过我吧小顾。”
顾佐跟在他身后,忽然大声问:“掌柜的,有笔生意,你感不感兴趣?”
屠夫身子一僵,头也不回继续向前,一只手在后脑勺处晃了晃,示意自己不感兴趣。
顾佐追了上去,跟在他身边,屠夫无奈道:“别闹了小顾,我什么都没有,谈什么生意?我知道你是记着当年那几文钱,你这十个蹄膀已经还给我了,两清了,我还赚了。”
顾佐道:“把你的气海卖给我,我掏钱。”
“什么意思?”
“我最近在琢磨恢复气海的疗伤之法,如果成功,肯定大赚,就是没有试行的伤者……”
“别捣乱,就凭你?”
“一个月两贯,干不干?”
“我怕你一辈子都研究不出来!”
“那就研究一辈子咯。”
屠夫不说话了,忽然伸袖去擦眼睛:“这风吹的,进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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