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久唤出了自己的金乌。
金乌立在肩头,陪着他一同眺望水色,周围的水面却都铺上了粼粼金光。
那头巨蟒回过了头,它看着宁长久肩头的金乌,狭长的竖瞳一下子变得更细,向来温和的它似是出于恐惧,竟不安分地甩动起了身子,脑袋一下子扎入了水中,潜入了莲塘深处。
水面晃动起巨大的波浪,宁长久以指扣舷,将莲舟连同整个升起的水面一起压了下去。
宁小龄吓了一条,她本来好好地摸着蛇,却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立刻缩回了手,惊讶地看着师兄:“怎么了?”
很快,风平浪静。
宁长久目光深深地看着水面黑影消失的地方,道:“它好像在害怕?”
宁小龄知道那头金乌的厉害,没觉得太过奇怪,倒是挺为这条大蛇着想,道:“下次可别这样吓它了。”
宁长久轻轻捋过金乌的羽毛,然后将它捧在掌心一抛。
金乌飞到空中,悬停在了某个位置,随后,一条金线连接着莲舟,空中的金乌指引着他们向前驶去。
宁长久一开始觉得是舟下藏着暗流,在他们不知不觉之间,让莲舟一点点偏移,然后将行使的轨迹变作了一个圆。
所以他让金乌牵引莲舟,让金乌在空中行成一条绝对笔直的线,因为金乌没有先天自然的意识,所以理论上不会被任何东西左右。
金乌带着莲舟前行,周围越来越静。
最后他们依旧再次回到了莲田镇的大门前,熟悉的牌坊像是一个讥讽的笑脸。
宁长久走下莲舟,看着牌坊上的木柱子,那里有他先前指甲轻轻划过留下的痕迹。
“我们又回来了。”宁长久说道。
宁小龄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嘟囔道:“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呀,一直向前走怎么可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呢?”
宁长久道:“你手指放在鸡蛋壳上,一直向前,最后会回到原点。”
宁小龄心想这个时候了,师兄怎么还在开玩笑,“难道莲田镇是圆的?”
宁长久轻轻摇头:“不可能。但是有另一种可能性……”
“什么呀?”
“这或许也是法则的力量……”宁长久说出了心中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莲田镇是一个类似于神国的存在,而这个鬼节,则是莲田镇的法则之一。”
……
……
莲田镇可能像临河城的酆都一样,都是某个独据一方的小神国。
距离宁长久发表出这番言论,时间又过了三天。
哪怕宁长久觉得自己的猜想无比接近现实,但是他们依旧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整整三天,他们横竖尝试了许多办法,却都无法离开这里。
越过莲塘是莲田镇,越过两边的麦田,尽头还是莲田镇,四通八达的世界,却将中心都指向了这个唯一的小镇。
而莲塘泛舟时,那头黑色巨蟒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师妹,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宁长久问道。
“什么事?”
“陆嫁嫁竟没有来找我们。”宁长久说。
“师兄,你是傻了吧……”宁小龄翻了个白眼:“我们都出不去,嫁嫁师父哪里进得来?”
宁长久轻轻摇头,自语道:“在此刻外界的世界里,莲田镇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宁小龄数落道:“师兄要有本事,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宁长久也自嘲地笑了笑。
当日的酆都,陆嫁嫁未能斩破是因为境界不够。
但如今陆嫁嫁的实力,没有人比宁长久更清楚,她的剑灵同体已是质变,实力较之临河城时强了一倍不止,哪怕紫庭初境,与她对敌应该也绝非敌手,若此处真是类似临河城那样残破的酆都,不应该斩不开才是,还是……
宁长久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木筒。
那是临别前交给他们的木筒,宁长久直接捏碎了它,藏于里面的对璧也随之破碎。
宁小龄不知道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们此刻困在这里,但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危险呀。
“我要捏吗?”宁小龄问。
“你的先留着。”宁长久说。
宁小龄点点头。
两人坐在船上,眺望着无边无际的远方,都不再说话。
这次他们没有再做尝试,而是随波逐流地漂浮着,宁小龄摘下一片荷叶遮着阳,莲叶下的小脸比初荷还要稚嫩。
她百无聊赖地撩着水,并不认为自己对于破局能起到什么作用。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流逝着。
算着日子,四峰会剑也越来越近了,而这个迷障一样的鬼节,却异常地持续着,始终没有消失的迹象。
转眼之间,时间又过去了十个日夜。
宁长久坐在屋子里,安静地看着墙壁上的画。
秋生看着仙师白衣孤单的背影,有些内疚,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将这件事告诉他们。
“这些画都是张老先生的作品吗?”宁长久问道。 秋生点头道:“都是的,爷爷只喜欢自己的画,其他人画的,无论多好,都不会挂在自家的墙上。”
宁长久点点头,目光盯着中间的那幅画作。
一直到夜幕落下。
今夜过后,距离四峰会剑就只剩下两天了。
宁长久盯着那首诗,看了很久。
接着他走出了门外,看着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水缸,莲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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