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视线里,每一缕银色的发丝速度好像都变慢了下来。
接着,宁长久发现自己出剑的速度也变慢了。
时间像是被人刻意拉长。
但对方的速度却一切如常。
宁长久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夺走了自己手中的剑,若此刻要杀死自己,那便是一件轻松至极的事。
宁长久不明白,为何时渊中的时间法则都没能干涉自己,但这个人以宙画成的囚牢却限制自己的动作。
但是对方在占尽先机之后也没有选择将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对方的黑袍中,一只白到了极致的手伸出,那只手纤细美丽极了,每一节手骨都像是精致玲珑的艺术,恰与腐朽的断剑对比鲜明。
宁长久眼睁睁地看着她握着剑,伸手一推。
剑归回鞘内。
那人的手指轻柔地落到了黑袍的边缘,捻了捻被剑火灼烧而微微破损的袍缘,她轻柔地解下了外罩的黑袍,露出了似妙龄少女般的脸,那一头银发柔柔地披下,发着莹莹的微光。
她的嘴角浅浅地勾起,唇随之抿着,画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她以指点轻画虚空,那困囚着宁长久的时间牢笼便轻而易举地解除了。
宁长久盯着眼前罩着黑袍的银发女子。
对方的眼睛通彻透明,泛着青玉般的颜色,只是更为缥缈梦幻,眼白处流转的光晕则会让人想起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月亮。
“你是谁?”宁长久看着她的眼睛,手按上了腰间的铁树枝。
那位女子看着他,笑意柔和,她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可以慢上半拍,却依旧流畅自然,似缱绻的风。
女子摊开了另一只手,皓白纤嫩的掌心中,呈着一枚棱形的,宛若小尺般的白色器物。
她柔声开口,道:“这是星灵殿的信物,我奉主人之命而来,他日公子若有闲暇,可以凭借此物前往星灵殿中,主人想要见你。”
宁长久犹豫着接过了那枚白色的、打磨精致的石器。
“你们主人是谁?为何自己不来?”宁长久问道。
那位女子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袍,道:“主人并无姓名,只以司命想称。”
宁长久迟疑片刻,依旧忍不住问道:“你主人的修为比之你如何?”
那女子淡雅笑道:“萤火岂可与皓月争辉?”
说罢,她低眉顺眼,福了下身子,随后款款转身,漆黑的衣袍融入了夜色,转眼间便消失不见,生死间的杀意恢复如常,唯有两处的墙壁上还残留着的许多道剑痕,它们昭示着这里发生过的战斗。
血羽君像只淋湿的老母鸡,蹲在一根灯笼架子上,双翅交叉,神魂在黑夜中不停颤抖。 “宁大爷,救命啊!”血羽君哭丧道。
宁长久拔出了那柄又断了一截,已经短得不能再短的仙剑明澜,道:“将就一下。”
血羽君苦着脸钻了回去。
宁长久对于先前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那个神秘的女子突然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表示诚意,还是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宁长久翻转着手中的那截白色长条状玉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在没有办法破除她的空间囚牢之前,他也绝不会冒险前往星灵殿。
宁长久叹了口气,道:“人外有人,看来这城中另有高手。”
剑经之灵寒声道:“宙的法则远远比宇更高明更稀有,她竟然能将这法则运用得炉火纯青,一个侍女如此,那她的主人该有如何强大?”
宁长久道:“总之不是如今的我们可以抗衡的。”
他看着手中的断剑,心生怜惜,想着这若不是陆嫁嫁的佩剑,或许自己早就扔了。
剑经之灵依旧在琢磨先前那女子的出手,道:“这座城应该散落着某位神的权柄,或者说那女子不是普通的王族之人,而是神明直接的后裔!”
宁长久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并未直言,而是以神识自观,探照紫庭。
金乌已经大致重新凝聚成型,只是犹在沉睡,它原本失色的羽毛上,暗金色的光泽一点点重新浮现,但这一过程缓慢,醒来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宁长久收起了思绪,重新走回了王城。
回到院子里,宁长久便听到了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发现原本整齐的屋子一片乱糟糟的,椅子被掀翻,桌帘被扯起,果盘里的果子也滚得满地都是。
屋子里面,邵小黎焦虑至极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大,你去哪里了呀……”
“呜呜呜,你出来呀,不要吓我呀,你要是走了,我可就要去蹲鬼牢。”
“老大,你是不是躲着我呀,昨天的提议我不要就是了,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
少女急的眼泪哗哗直掉。
宁长久走到房间门口,正看到她趴在地上,搬出了床下的箱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里面张望着。
宁长久轻轻敲了敲门。
邵小黎神色一凛,迟缓地回头,看到了那袭立在门口的白衣,她欣喜若狂,疲惫的身子却似抽干了力气,一软之后坐倒在地上,纤细的双腿外八分开,裙子覆盖在褪上,她看着宁长久,道:“老大,你去哪里了呀,我翻箱倒柜都找不到你……”
“……”宁长久原本见她睡得很熟,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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