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陵渡原本只是雍丘以南一个很寻常的渡口,因为运河和濉河在附近汇合,造就了桃陵渡口较为庞大的水域和一片庞大的滩涂河岸线,使得此地得以聚集了不少百姓靠着两条大河为生。只不过此时,桃陵渡已经因为宣武军和大齐军在雍丘附近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对峙,而逃走一空,整个渡口廖无人烟。
中和三年的九月份雍丘附近的百姓刚刚经历了葛从周率军平定叛乱得以安稳,就遭遇黄皓的虎狼军侵袭,慌乱之中纷纷逃往雍丘葛从周防守的核心地区躲避战乱。
“将军,黄皓的虎狼军距离桃陵渡还有不足百里,依照他们的行军速度,想来明日傍晚时分进抵桃陵渡。”斥候的禀报让葛从周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虎狼军的斥候前出本部多少里?”
“不足三十里,而且沿途斥候分队不多,大多都是沿着大路两边分布,其他方向未曾见过大规模斥候队出没。”这句话让葛存周放下了心思,黄皓的这个安排足够自己在明天傍晚时分多开对方的侦查,从而突然发起攻击。
“朱珍将军的兵马呢?有没有抵达桃陵渡以西的狮子岭埋伏?”葛从周自己的两万大军背靠桃陵渡,在渡口南边的狭窄地域静静潜伏,而且为了隐蔽,全军都埋伏在滩涂的草丛之中,借助荒草灌木丛掩盖住本来的身形。
“朱将军的兵马尚未抵达狮子岭,按照我军斥候探查的结果,朱将军应该会和黄皓的虎狼军同一时间抵达桃陵渡。”张归厚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和历史记载不一样,他和兄长张归霸跟着葛从周一早就随朱全忠投诚了朝廷。现如今张归霸在襄邑大营协助朱全忠死守,吸引杨希古的注意力,自己则跟着葛从周在此间准备伏击黄皓。只是这原本的援军却在此关键时刻掉链子,不仅仅葛从周闻言色变,他自己也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为何会延误时机?”朱珍是朱全忠的兄弟,饶是葛从周如今是统兵坐镇一方的大将,对于朱珍却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问道。
“在考城时,朱将军为了不让考城守军察觉,选择了昼伏夜行,耽误了时间。”张归厚叹息道:“原本他还打算在考城附近修整一日,要不是他手下的人拼命劝说,只怕根本就到不了战场。”
“将军,若是朱珍的三万大军不能按时抵达,光凭我军两万人就算是伏击也根本就打不过黄皓,甚至有可能会被对方趁势反击。毕竟一旦黄皓遭受攻击,很容易就能察觉附近应该还有其他兵马。依靠朱珍怎么可能是黄皓和虎狼军的对手?”张归厚见到葛从周陷入沉默,脸上的神情也在飞速变化,忍不住急道:“末将以为,若是朱珍不能按时抵达,我军宁肯放弃攻击,也要保存实力,不然无法向主公交代。”
“是啊,无法交代。我若一败,朱珍岂能保全?这五万大军是我宣武军最后的家底,如果失去,襄邑大营只怕一天都守不住,主公除了败亡逃逸就再无生机了。”葛从周叹息一声道:“我宣武军一退,大齐军趁势占领汴州和宋州全境,就可以依托两州之地四面出击,将中原大好的战局彻底搅乱。”
“那葛大哥的意思是?我们还继续打?”张归厚听出了葛从周话语之中的弦外之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大哥你疯了吗?这根本就打不赢的。慢说我军原本就比黄皓少一万,就算是两军兵力相当,我们手下的人马怎么可能打得过虎狼军?别人不清楚,你我可是亲眼见识过虎狼军的锋芒的。”
“这一仗我们是不得不打,就算是全军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一定要将虎狼军斩落马下,否则这头猛虎一旦和杨希古汇合,就再也没人能够制得住了。”葛从周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寒芒,紧接着道:“而且我军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我马上改变部署,打一场彻彻底底的伏击战。”
“大哥有主意了?”张归厚虽然满脸的担忧,但是对于葛从周的能力和眼光还是很信服的,听到对方的话之后马上凑了过来。
“你把你的本部从桃陵渡北部移到东面驻扎,依靠那座小山丘,准备引火之物。等到明日傍晚,一旦我军和虎狼军交战,我会率军边战边退,径直退到桃陵渡渡口岸边。你瞅准时机放火。这一片荒草就是我们给虎狼军准备的天然战场。”葛从周几乎是一句话就让张归厚如梦方醒,在张望了周围之后道:“将军,莫不如趁着对方未至,我们在此间也可以多布置一些草垛,黑夜之中必然无人关注,而一旦被点燃必然加剧火势。”
“这些你不用管,我会让人去准备,你马上去筹备吧。”葛从周和张归厚分别之后让手下各部立即开始准备,除了从远处收集柴草在这片滩涂之地堆积之外,还和手下其他将领分说自己的火攻计策的详情。包括在大火烧起来之后自己一方的应对之策。
这个被逼出来的办法在葛从周随后和手下将领一一探讨之后逐渐补全,在经过一天时间紧张的准备之后,当疲惫不堪的将士钻入滩涂荒草丛中的时候,黄皓的虎狼军也终于抵达桃陵渡口。和张归厚预计的时间差不多,中和三年九月初九傍晚,当黄皓下令就地扎营之后,虎狼军立即在附近安歇。和大齐军其他各部不一样,虎狼军配备齐全的甲胄、甚至还有不少骑兵,全军都是历经大战洗礼的铁血将士,一举一动散发出来的杀气甚至隔着老远都被埋伏中的宣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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