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门前,蔡京目送孙途在十多个亲卫的随扈下扬长而去,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脸色数变,却最终没有下令留人,即便他身边此时已经聚集了近两百家奴护卫,其中更不乏高手。
因为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的蔡太师很清楚即便真能拿下孙途也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只要江南不在朝廷掌控,拿下他只会有更多的麻烦。另外,更要命的是,虽然孙途未提,他却知道江南还有个一直被童贯当作接班人培养的童沐呢。
一旦江南真个乱起,童沐就是反贼首脑,到时童贯在北边将作何选择可就不好说了。那里可屯聚着大宋朝过半精锐军队呢,一个差池,真就会把大宋拖入到无底深渊里去,这是他蔡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也不敢让这等事情有机会发生。既然孙途已经亮明了立场,只要朝廷不作追究,他就会安心在京城当一个富贵闲散的侯爷,那就如他所愿,先稳住他便是。
至少在蔡京看来,自己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江南那边他们可以花个几年渗透分化,又或是等到北边与辽国的战事结束,再让边军南下平叛也不迟嘛。这点耐心和肚量他还是有的,毕竟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当然现在摆在蔡京面前的问题也不算小,至少得劝住天子,按住已经急怒攻心的高俅。这些却需要他尽快着手,却有些刻不容缓了……就这么在府门前沉吟半晌,直到一阵寒风吹来,让他打了个寒噤后,蔡太师才神色淡然地转身回府,这个年,他怕是过不舒坦了。
当孙途重新回到家里时已近三更,但家中却无一人回房歇息,尤其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在得知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就从外厅迎了出来:“将军可无恙吗,听说你突然被那奸相请去,卑职还深为担心呢。”
来人虽然满脸的关切却不掩其身上的干练与精明,正是有神行太保之称的戴宗。而孙途在看到他后,也是微微一愣:“你怎么突然从江南赶来了?”
“前段时日咱们接到将军的密令,当即就在江南各地按计行事。只是当咱们要把消息回传过来时,却发现长江以被各要道皆被官府有意封锁。大家都担心将军在京师有什么意外,所以就派我绕过大路,专走小道,传递消息。”戴宗笑了下回道。
孙途不觉有些感动:“辛苦你们了。其实你们完全不必如此担心,我相信你们在江南必能成事。这不,就连蔡京都奈何不了我,只能放我回来,其他人就更不敢把我怎样了。”
“可是将军……”戴宗脸上略带不安地道:“这么做当真没有后患吗?公明哥哥他们在江南可是颇为担心啊,咱们这么一做,就是摆明了有不臣之心啊。”说着,更是目光一垂,都不敢与孙途对视了。
对这一说法,孙途倒也并未有不满,只是一笑道:“放心吧,至少这一两年内,朝廷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北边,只要我们在江南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这事卑职倒也听说了,我大宋正打算北伐辽国,夺回幽云十六州。可是,这仗总有打完的一天,到时……”
“到那时就更不用担心了。”孙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却把对方给说愣住了,实在想不清楚他的自信从何而来。孙途自不能告诉戴宗自己是基于历史走势所得出的结论,便随口道:“至于其中原委,到时你们就会知道了。反正只要我们经营好江南一地,就不必有任何的担忧。毕竟那里可是天下间最富庶的所在了!”
这倒是句实话,可以说江南一地多年来都负担了大宋朝钱粮税赋中的半数,只要他们铁了心在那边自立,便可做到自给自足。哪怕之后真与朝廷反目,在钱粮兵源充足的前提下,又有长江天险,足以和大宋举国之力掰掰手腕了。何况如今的宋朝早不是太祖赵匡胤时的大宋了,以如今官军的战力,除非放弃北边边境,否则是断不可能扫平江南的。
戴宗虽不是太明白孙途的底气在哪里,但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纠缠于此,只能是点头应了下来。而孙途也在之后放松下来,笑道:“既然你远道而来,如今又临近年节,索性就在此把年过了吧。我这就让人安排你住在家中,等过完年,事情淡化后,再回去也不迟。”
戴宗倒也没有推辞,当下就抱拳应了下来。对他来说,能在东京汴梁过上一个不一样的年节倒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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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个年是不舒坦还是有趣,终究是准时准点地来了。腊月三十,又是一年除夕。
中华民族数千年的传承,各种节日五花八门,但论起节日氛围最浓,最让人感到放松,从而更希望能一家团聚的日子,终究还是这个一年之末的除夕。
到了这一日,无论是种地的,还是做工的,无论是经商的还是当官的,只要有可能,就会回到家乡,去和自己的亲人热热闹闹地过上一个圆满的团圆年。这一传统哪怕是放在千年前的大宋朝也是一样,甚至在亲情上,古人更胜后世之人呢。
天还亮着呢,往日热闹繁华的东京街面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了,几乎所有人都已回到家中,与家人欢聚一堂。而今日的越侯府中更是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戴宗在此,唐枫在此,崔略商一家也一直留在府中,再加上一直追随在孙途身边的那些护卫,几乎把家中几处宽敞的厅堂都给坐了个满满当当。
这就让作为主人的孙途显得格外忙碌,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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