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若道歉,则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反更令火凰滢难堪。
心念电转间,他已有了主意。
他径直转向火凰滢,道:“便是风尘女子也有不同。像火姑娘名满江南,才名卓著,虽身在风尘,身上却无半点风尘气。为兄初次见她便觉不俗,若非别人说,做梦也想不到她身份,只当是谁家的千金。果然现在一鸣惊人。”
火凰滢明知他弥补刚才失言,也不由感念他的涵养和体贴,忙屈膝道:“多谢公子谬赞。”
王壑笑道:“火相当得起!”
“火相”二字,意味深长。
熟知内情的众人都笑了。
火凰滢也微笑,瞟了李菡瑶一眼,在心中立志——不,是坚定决心,因为这志向她已经立过了:“总有一日,我会成为真正的火相!嗯,再帮姑娘娶到王纳。如今这世道,有才学有涵养,又肯尊重女子的男人可不多见,况且他的相貌气度都举世无双,堪为姑娘佳婿。”
“阅男无数”的火姑娘评价男子相貌的标准跟一般闺阁女儿不大一样,在她眼里,王壑比王均长得好多了,王均太秀气,不如哥哥有男儿阳刚气。
李菡瑶丢给她一个会心的微笑,再看向王壑,目光更加深情,显然对王壑的涵养极满意。
王壑尚不知自己因表现出色而被人惦记,且势在必得,由眼前的唐服想到唐朝盛行的胡服,因对李菡瑶道:“你家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她本身又是做纺织这个行当,自幼跟着李老爷走南闯北,就没想过对女人的衣裳创新?”
李菡瑶知他不会无的放矢,忙道:“当然有创新。公子指的是哪方面的创新?”
王壑道:“我在江南时,曾见过农家女子在水边浣衣,上身窄袖掐腰,长及腰部以下,下身是裤子,领口、袖口和裤脚或绣花,或滚边,式样简洁大方,衬得身形婀娜,最重要的是干脆利落,行事方便。你们刚穿的这些衣裳固然美丽,却不大方便。你家姑娘既推崇女子抛头露面、像男子一样做事,就没想到改进女人穿的衣裳?”
李菡瑶笑道:“怎么没想到?姑娘早嫌裙子太麻烦,好看是好看,忒不方便。公子说的那种衣裤,是郭织女最先设计的。面世以来,只小门小户的女子穿的多,大户人家还是讲究,连仆妇也不大穿,或者只在内宅穿,很少穿了这样衣裤登大雅之堂,更不要说当礼服。
“我家姑娘也曾叫人改进,自己也穿出来过,但跟风和传扬的人不多。姑娘说,这跟当下的社会习俗有关。衣裳这东西,世人一天都离不开,其式样必须符合民众眼光,才能为民众所接受;其构造必须实用,利于民众穿着和行事,不可太标新立异,以免让人觉得怪异……”
王壑连连点头道:“李姑娘考虑周到。这就好比火炮,必须利于攻敌,便于运送,还要考虑造价;衣裳若不实用,若不符合礼教习俗,便不会被人接受。”
他没想到离经叛道的李菡瑶,在纺织服饰方面的观念竟如此亲民、尊重实际,不由动容。
李菡瑶得他认同,十分喜悦。
张菡则崇拜地看着王壑想,表哥风光霁月、目光深远,看个衣服也能想到家国天下、社稷民生;换上其他男人,眼里只有美色,哪里能想这许多大道理。
李菡瑶又进去换了一身大红骑装,里面黑色紧身衣裤,外面红裙子,脚上是精致、柔软的长筒羊皮靴。
王壑忙赞道:“这个好!英姿飒爽!”
王均正嗑着瓜子,也忙吐出瓜子皮,评价道:“观棋姑娘这身,融合了女子的柔美和矫健。”
李菡瑶追问:“好看吗?”
两兄弟一齐点头,“好看!”
张菡当即决定:回去多做几套这样的,往后经常骑马,再不能像以前困在内宅绣花了。
一时间,堂上笑声不断。
白虎王父女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王壑兄弟姿态悠闲地靠在椅内,手边茶几上搁着香茶、点心,堂上姹紫嫣红的美人旋转,向他们展示……
郑基看得嫉妒又生气:
这小子,太会享受!
要享受,怎不待在京城?跑到他的地盘上来,一边监视他一边享受,成心气他不是?
他便讥讽道:“贤侄好雅兴!”
王壑一见他,忙起身,上前见礼道:“晚辈见过王爷。王爷和郑妹妹这是从哪来?”
他乖觉的很,一眼便发现白虎王神情不善,便明白自己太逍遥,惹这只虎王不快了。
要如何挽救呢?
拍马屁未必管用,且当着几位姑娘的面阿谀逢迎,太丢人;又不能装糊涂,那只会刺激得王爷更恼。
他略一思忖,有了!
他便将目标对准郑若男。
这天寒地冻的,郑基带着女儿出去这半天,显然不是游山玩水,定是去工坊巡查,顺便教女儿技术。
他把王爷心思摸了个准。
然这是泄露机密!
他也不直说,而是采取“围魏救赵”的法子,暗暗提醒白虎王:你带女儿干什么去了?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白虎王做了亏心事,被王壑一问,心中“咯噔”一下,心虚起来。
他也顾不得嫉妒了,也不想为难王壑了,看着王墨和张菡几人问:“这是你弟妹?”
王壑忙道:“正是。”
王墨等人忙上前拜见,又与郑若男互相见礼。
郑若男含笑招呼王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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