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均今年才六岁,也生的粉雕玉琢。
母亲常命王壑带弟弟玩。
他不愿做奶妈子,又不敢违抗母亲命令,只好敷衍,背着人时,他便磋磨那小子。
王均被捉弄得哭兮兮,找母亲告状。
王壑起身来,侧耳细听。
果然,又听见了一声。
这是他与老仆约定的暗语,他忙从床后走出来,到外间窗户下又细听一回,确实是老仆在叫他。
他便转身,就着孤灯寻找纸笔,给小兄弟留书。
因来不及研墨,拿了一支硬笔,写了四个字“后会有期”。想了想,总觉意犹未尽,又飞快勾勒了一幅画:画中一童子熟睡,藕节般的小腿,足踝圆润得看不见骨头,小脚板像玉雕的精致,五个指头珠圆玉润……
画完,他才满意地笑了。
他将画卡在床尾雕花围栏内。
小兄弟明早起来,定会第一时间到床后来找他,或者小解,那时便能看见这留书了。他将小兄弟画的这么可爱,希望小兄弟喜欢,别怪他不告而别。
从床后走出来,他朝床上看去,李菡瑶睡得正香。他忍不住上前,伸出食指挠她脚底心,若她醒来,正好说一声;若不能醒来,这也算是道别了。
李菡瑶腿一缩,蹬了两下。
王壑静等了一会,她又不动了。
王壑有些失望,转身出来。
王妈妈和宁儿住在后面抱厦,他不敢从抱厦的后窗翻出去,也不敢走大门,只能从李菡瑶卧房的窗户离开。
黎明前的夜格外寂静,一弯下弦月斜挂在天际。经过一个晚上,燥热仿佛沉淀了,空气清凉,花草鲜活。
王壑刚出来,便被老仆扯住。
是恢复了男装的老仆,他拉着王壑左拐右拐,来到后院北墙角下,将包裹递给他,低声道:“快换装吧。”
王壑问:“昨晚可顺利?”
老仆点头道:“很顺利。”
王壑道:“我昨天差点被捉住了呢。”
老仆目光一闪,道:“公子放心。今天应该没事了。那狗官再不敢大张旗鼓地抓人了。”
他只对刁掌柜和刘知府下了手,因为不知道钱师爷和谭东家才是幕后主使,那二人便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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