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他也没救下王壑。
王壑依然中箭了。
他说不出的懊恼、难受。
他轻轻地点头,道:“好。我等你长大。你可要长快些,我已经二十九了,等不了你太久。”
小孩子的话怎能当真呢。
所以他预留了一个退路。
田园急切道:“不用等……太久……我长很快。”仿佛她见风长,转眼间就能长大,嫁给他。
霍非不知如何接这话。
田园不用他接,自顾说着,“我立了功……姑娘……会封我……朱雀女王,能配上你……”
霍非忙道:“你就没封王,也能配上。”
田园道:“那不行……门不当……户不对……我不想做妾……我要做正妻……”
霍非:“……”
他想起田园的身世,再也无法当这是童言,当她是将死之言。她这么小的年纪,便知道与命运抗争,替自己争取,由不得他不敬佩、不感动,一股酸热的热浪冲上喉头,进而冲上鼻根、脑门,眼中湿了,有些看不清田园的脸。
他攥住田园的手,肯定道:“我不会纳妾。”
田园欣喜地笑了。
梁朝云听着这一大一小、年龄和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只感到荒谬好笑,脸上却笑不出来。
她神色凝重地冲霍非猛使眼色,令他不要停,尽力俯就田园,一面也微笑道:“小妹妹,你想嫁霍将军,可得攒把劲儿养好伤,京城里想嫁他的名门闺秀多着呢。”
田园急问:“真的吗?”
朝云点头道:“真的。”
霍非忙安慰道:“别急,我等你长大。”他再也顾不得预留退路了,只求留住眼前的人儿。
这时,李菡瑶冲了过来。
田园看见姑娘活蹦乱跳的,欢喜极了,叫“姑娘。”
李菡瑶跪了下来,捧起田园一只手——柔若无骨的小手,掌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是习武留下的——郑重对她道:“我会告诉姑娘,这次你立了大功,姑娘定会封你为朱雀女王,让你风风光光地嫁镇远将军。”
这是当面承诺了。
田园道:“多谢观棋姐姐。”
她开心死了。
只有她知道,这不是观棋姐姐,是姑娘本人。姑娘刚才说的话,等于封赏了。
她伤成这样,也没失了她的鬼机灵,故意叫李菡瑶“观棋姐姐”,免得梁朝云和霍非起疑心。
霍非:“……”
梁朝云:“……”
两人都觉得怪异不已,虽然刚才他们也俯就、安慰田园,却不像李菡瑶这么肯定、坚决,仿佛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李菡瑶做女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是他们无暇追究了,因为田园一开心,脸上又浮起一层红晕,因伤势太重,情绪激荡之下,支持不住,又晕了过去,慌得李菡瑶几乎也要晕过去。
李菡瑶急叫“妹妹?妹妹?”叫不醒,便追问梁朝云:“梁姐姐,她伤势如何,可能治?”
霍非也沉痛地看着朝云。
朝云不敢保证,只委婉道:“我会尽力。我拟了个方子,眼下还差一味雪莲……”
李菡瑶道:“我们带了的,都用完了……”她说不下去了,哽住了。这么多受伤的将士,再多药也不够吃的。谁能想到,给别人用了,自己的孩子却受伤了呢!
梁朝云和霍非满眼内疚地看着她:若非送军粮来北疆,慕容星和这些孩子不会出事;若非将士们用光了他们带来的药材,田园不会缺药……
霍非更多一层内疚:若是他刚才选择救田园,田园便不会受伤躺在这,命在旦夕。战场上看惯了生死的他,却看不得一朵鲜花的凋谢——田园就是一朵鲜花,含苞待放。她的生命还长,不该在此枯萎。
李菡瑶抹了一把泪,坚定道:“雪莲虽难得,在这北疆却不难得,对面雪山应该有……”
不等她说完,霍非便道:“我去找!”
李菡瑶立即道:“劳烦霍将军了。”她想,霍非亲自寻来的药,田园听了肯定喜欢。
她答应田园,要封田园做朱雀女王,以期能配得上镇远将军,为此,她必须要努力。
她不再是她自己了,太多的人寄希望在她身上:除了田园,还有火凰滢、鄢芸、刘诗雨、江如蓝、欧阳薇薇、郑若男等许多女子,还有落无尘等男儿,他们跟随她、拥戴她,也将满腔的抱负投注在她身上。
为了他们,她要努力。
她没工夫悲伤春秋。
她起身,将田园托付给梁朝云,便朝着王壑那边走去,去听听王壑跟秦鹏的谈判。——北疆的战事即将结束,天下大势将发生变化,她也要有所作为。
霍非道:“我跟你去。”
他要告诉王壑,上雪山采雪莲。
那边,秦鹏没有立即撤离,依然堵在玄武军的营寨内。
一来,玄武关被封闭了,他无处可撤;
二来,他也无路可走,若是从西边或者北边绕道回安国,恐怕王壑会趁机追杀他,倒不如一边整顿队伍,一边谈判,若谈不拢再杀、再退,也能争取些时间。
三么,他不能不问清楚母后和几十万将士的处境。
玄武军这边,张谨言和方逸生正跟王壑交换战况。
见面,张谨言激动叫“哥!”
张开双臂就要拥抱王壑。
王壑见他杀得满身是血,忙拦住道:“别糊我一身血。”
谨言神色一僵——
忘了哥爱干净。
王壑把住他手臂,赞道:“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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