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蓝不知瑶妹妹又有什么妙招,这回她没敢阻拦李菡瑶,但也不敢附和,只在旁看着。
李菡瑶看出老爷子不服,便跟他摆事实讲道理,说道:“外祖父可是经历过大风浪的。我就不提以前了——能把江家兴盛成这样,其中定有许多精彩事迹;我就说这一回,外祖父你可是跟皇帝斗过了,还斗赢了。
“那崔华就是皇帝的爪牙,把你关在军火研制基地的地底下,足足半年,你不都熬过来了!熬死了崔华!熬死了皇帝!你外孙女把军火研制基地第三工坊都掀翻了。一家子重见天日,这是多大的福分!虽然外祖母没熬过去,有些遗憾,但那是年纪大了,并非横死;还有两个表弟妹夭折,那也是他们命里跟江家没有儿女的缘分;除了这几个,其他像波哥哥、如蓝姐姐、如蕙姐姐,都熬过来了。可见江家儿孙都经得起煎熬和逆境。外祖父应该感到欣慰。”
江老爷子听得心怀大畅,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李菡瑶瞅着他,含嗔带笑道:“你老人家经历了这样大风浪,又去北疆参加了一场大战,还看不开生死?澄哥哥平安归来,高兴原是应该的,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呢?当日澄哥哥失踪的消息传来,外祖父就断言他无事,定会平安归来。难不成这都是外祖父自欺欺人?”
江老爷子哪里还听不出来,外孙女这是变着法儿开解他,他诚心诚意道:“是我失态了。”
江如蓝看着李菡瑶,佩服死了。
这时,丫头熬了药端来。
江如蓝忙接过来,轻轻用勺子搅动,并轻轻吹着,一勺一勺地喂给祖父喝。
老爷子对李菡瑶责备式的关怀很受用,喝着药,搭讪着问:“说到造船,我想起来,你让蓝儿定制的战船可是快要到交货期了。那几家可有动静没?”
李菡瑶道:“放心,这几天就会有动静。”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交了那许多定金呢。——说到这个,我也要说说你们:之前江家败落成那个样子,就剩了如蓝一个;李家也自身难保,你不说小心行事,怎么还敢下一千万两的定金造船?如蓝不懂就罢了,你可是跟着你父亲在商场混了多少年的,就没想到,人家正等着江家和李家抄家,好趁势瓜分两家,谁肯真心替你造船!”
李菡瑶道:“现在不是造了!”
江老爷子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打了这一场胜仗,他们再不敢糊弄你……你不是早算计好的吧?”他说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怀疑地看着李菡瑶。
李菡瑶点头道:“诱饵足够大,才能钓到大鱼。”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而非精心谋划的布局。
江老爷子半晌说不出话。
忽然觉得外孙女好可怕。
他看李菡瑶的目光有些忌惮,有些欣慰,还带着点小心翼翼。忌惮李菡瑶可怕的手段;欣慰拥有这手段的人是他外孙女,他不会承受这手段;可就算是他外孙女,真做了女皇,便君臣有别,他若惹恼了女皇,一样会被针对。心思电转之间,他的笑容便小心翼翼起来。
江如蓝喂完了药,李菡瑶端了水来让老爷子漱口;漱了口,再用帕子细心地擦去他口角边的水渍。见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道:“外祖父别这么看我。其实,这事如蓝姐姐当记首功。你孙女儿可厉害呢。”
江如蓝忙把胸挺了挺。
江老爷子不信道:“如蓝傻乎乎的能行?”
江如蓝跺脚道:“爷爷!”
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李菡瑶笑道:“就因为表姐单纯可欺,才容易取信于人。那时候,我派她去宁波府找靖海大将军颜贶,有人以为我想联合靖海水军对付范大勇;有人觉得我要对靖海水军下手,必有诡计……没有人猜到我真正的目的。”
江老爷子忙问:“你什么目的?”
李菡瑶道:“我不过是疑兵之计,借此把东郭无名绊在宁波府,免得东郭无名跟颜贶去景泰府,那鄢姐姐想胜颜贶就不大容易了。——他二人智谋相当,若碰面,胜负难料。这只是明面上的任务。如蓝姐姐去到宁波府,顺便向施家、肖家他们下了造船定金,这是暗中任务。”
江如澄恍然道:“他们定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定以为妹妹借此事为幌子,其实要对付靖海水军。”
李菡瑶点头道:“放在心上也没用。银票是真的,如蓝姐姐跟他们签了造船合同、交了银票就不管了。后来如蓝姐姐被潘嫔掳走,就在祖父身后。
让座上茶,寒暄客套。
喝了两口茶,施老爷放下茶盏,关切道:“没想到晚辈今日好机缘,竟能得老爷子亲自接待。听闻老爷子在废帝手下受了些折磨,如今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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