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把被子盖的又紧了些。
她身上觉得很冷,那种刺骨的寒冷让她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捋着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她真想大哭一场: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破地方?我只不过说了句“老天爷太不公平”而已,要不要这么记仇啊?
还有,你就真把我发配了,也找个聪明点的人啊,这种脑筋缺根弦的人,让我变成她?我还不如死了呢嘤嘤嘤……
“冷!真冷啊!”她冻的嘶嘶哈哈的,薄薄的被子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裹着被子还是哆哆嗦嗦的,鼻涕冻出来了,眼泪冻的收不住。
她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哭起来,“呜呜……妈,我要回家,妈,我要妈妈,我不要在这儿……”
“大半夜的不睡觉,嚎什么丧呢?”突然一声尖刻的女声响起,“什么玩意……不要脸的东西,你白天倒是睡够了,晚上开始嚎丧,还让不让人睡觉?我说你咋就心眼子那么不好使呢?”
陶真真委屈的瘪瘪嘴,小声抽泣着。
这个声音,就是记忆中的二嫂,又尖酸又刻薄,偏偏人很能干,长得也俊,二哥拿她当个宝似的。而且她亲叔叔是大队长,那可是大队里的实权人物,她刚嫁过来时,动不动就觉得受了委屈,嚷着要去告诉她叔,弄得家里人连同父亲母亲都让着她。
而她肚皮也争气,一进门就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二哥就更拿她当祖宗供着,她也自觉成了老陶家的功臣了,就越发的飞扬跋扈。
陶真真囔囔着鼻子小声道:“我冷……”
已经来了,再哭也回不去了,一向务实的陶真真觉得,什么也没有眼前的事实在。
“毛病!烧包了你,冷个屁冷?你当你是千金大小姐呢你?”二嫂骂着,发狠道“再吵吵,把嘴给你堵上,我看你还嚎不嚎了?”
陶真真立马把嘴闭嘴。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不了冷死,也不用明天被送到杨家去了。
想到杨家,她就一阵头大。
你说原主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为了个男人把自己的小命给作没了。值不值当啊?关键是,还没落个好,把个名声弄臭了。
唉!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原主也叫陶真真,今年二十二岁,是家里的老来女。在这种比较贫穷落后的山村,可是地地道道的老姑娘了。
陶真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又是家里的老小,从小不免多宠了些,又上过三年小学,跟村子里大部分姑娘相比,算是有文化的。因此心气也比旁人高。
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她不想嫁个种地的泥腿子,她就想嫁个城里上班的,有铁饭碗的。
她自认为长得漂亮又有文化,眼光高,先是相中人家公社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她长得漂亮啊,果然把人给迷得五魂三道的,都以为她要嫁给供销社主任的儿子了,结果人也跟她一样,眼睛看到天棚上,给儿子相中了县里棉纺厂办公室主任的姑娘结婚,把她给甩了。
她又盯上了城里来的知青,结果,人知青就是利用她,甜言蜜语的哄着她,让她怂恿着她二嫂找大队给开了回城证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这姑娘之前行事太高调,两次恋爱闹的人尽皆知,也不知怎么就有传言出来,说她被人占了便宜,身子不干净了……
陶真真没啥心眼,听到这话去和人掰扯,被人讽刺了气得不行,上手就和人撕巴起来,一来二去的,她的名声就坏了。
又不要脸又是个泼妇。
这名声伴了她好几年,要不是陶家夫妻这么多年老实本分,几个儿子也都是正经过日子的能干汉子,连老陶家都得臭到乡外去了。
这几年也有媒人上门,可对方不是年纪大的无赖就是瘸了条腿的混子,正经人家谁敢要她?
陶真真本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她当然不肯答应这样的亲事。
一来二去的拖到这个岁数,眼看着自己的姑娘都十岁了,再过六七年也该说亲事了,二嫂急了,家里有这么一个姑姑,等她家姑娘说亲能不受影响吗?
因此,她去找了她叔。
她叔把陶老头给找了去,告诉他今年年底前必须把陶真真嫁出去,要不然,就扣他家的工分。还威胁着,老陶家要找不着合适的,他可以帮着给介绍建东大队的侯大麻子。
陶真真听了父亲话后傻了眼,在家闹了两天,她宁可一辈子单身,也不嫁这个侯大麻子。
可这回陶父陶母愁眉苦脸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二嫂更是发了狠话:“侯大麻子家里条件不错,要不是满脸的麻子,人家能看上你,你就烧高香吧!”
陶真真哭了两天后,绞尽脑汁寻思上了,看谁适合她又条件好点的。别说,还真让她给琢磨出一个人来。
这人就是建华大队的会计杨伟东。他长得虽然黑了点,年纪又大了点,拖油瓶儿子也七岁了,但他识字人老实名声好,又在大队里当着会计。
这种条件搁在过去,陶真真那是连正眼都不待给一个的。可眼下也没更好的人选了不是!
她把主意打到杨家老大身上,可人家杨家,哪怕儿子是鳏夫,也不肯要一个臭了名声的女人。
她不肯撒手这好不容易抓到的救命稻草,所以偷跑去了杨家,趁人家去外面解手的时候,扑了上去,然后大喊“非礼啊……”
还往河里跳,哭着说什么“不活了,没脸活了”之类的话。
杨家后面就是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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