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六七秒后,萧博识突然叹息道,“还是你看的透彻啊。”
“学长言重了,我还是那句话,你的观点我不认为有问题,只是大家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但选择从什么角度去看待问题,这本身就是这个人主观意识的体现。”萧博识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自己有一点失望,“我到这会儿才突然明白,我之所以会那样思考问题,是因为我在潜意识里为自己的不回国找借口。
我很佩服你,可以在尊重归国人才的同时去理解包容那些留在海外的人才,但我认为那不是客观的利己主义,不是,利己主义从来不存在客观,利己主义本身,必然是主观的。
我相信很多在国外的人跟我有着一样的纠结,这种纠结源自于,我们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祖国给我们的学习和成长环境,我们哪有机会到米国去享受今天这一切。
利己主义一定是主观的,一定是...
对于那些回国可能真的也做不了什么的同胞,他们或许可以被理解,但那些回国可以给国家带去建设的人才,那些回得去却没有回去的人才,他们没有借口,没有...”
萧博识突然有点半自言自语,“利己主义,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终于明白我这么多年的挣扎根源到底在哪里了。”
看着萧博识的样子,孟谦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搞得跟在忏悔一样,问题孟谦又不是上帝。
而且孟谦是真的没有想要去指责他们不回国的意思。
好在萧博识很快调整状态,“见笑了。”
“没有没有,学长能在我面前这样坦露心声,我还挺感动的。”
“错了就是错了。”萧博识不在意道,“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在当前这个环境下愿意主动回国参与国家建设的人,绝对是有信仰的。
但你也要认清一个事实,这样的人,不太会选择一家实力还不够雄厚的私企。”
孟谦淡淡一笑,“他们既然可以知难而上,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萧博识看着孟谦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同时快速的思考了一会儿,“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或许他们能帮上你。”
“好啊。”孟谦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客气,“那就先谢过学长了。”
萧博识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两张纸,“企业战略执行这件事情,你现在有人选了么?”
话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孟谦顺势接下,“就看学长有没有这个想法了。”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先合作试试。”
“那薪资这一块...”
萧博识做了个手势示意孟谦不用往下说,“按岗定薪,人事按照公司的组织架构给出这个岗位的薪资标准,该多少就多少,后面我直接跟人事对接,如果我不接受,我也会跟他谈。”
孟谦点了点头,萧博识继续道,“一点小小的建议,公司不一定非要有足够的管理岗。”
“嗯?”孟谦做了疑惑的表情。
萧博识解释道,“企业做大之后,是靠制度来管理的,不是靠人来管理的。”
孟谦以前上班的时候也听公司总经理说过这句话,想了想后点头示意,“多谢。”
事情算是基本敲定了,两人稍微闲聊了会儿,萧博识就去找孙晓静沟通,两天后,他踏上了去米国的飞机。
米国时间2001年4月3日,傍晚6点,洛杉矶的一家超市。
萧博识跟妻子刘红梅正在超市里买菜。
正逛着,萧博识接了一个电话,妻子刘红梅因萧博识所说的内容疑惑的问道,“肖恩的电话?”
萧博识点了点头,沉默着前行几步后道,“媳妇,我想跟你说个事情,我打算回国了。”
推着车的刘红梅脚下一顿,停在了路中间,沉默半晌后道,“为什么?”
“就是想回去了。”
刘红梅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十几年了,你这点执着就怎么都放不下么?”
“这不是执着不执著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问题?!”刘红梅爆发了,“从跟你在一起开始,你总是念叨着回国回国,不就是因为你们以前给老师的那一句承诺么?有这么重要么?
振兴华夏,这是你干的了的事情么?你以为你长着爱因斯坦的脑袋么?老胡回去什么待遇你没看到么?别人只会说你在米国混不下去了,没能耐了所以逃回国了!
萧博识,你都快40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你能不能把你20岁那点雄心壮志放一放看看眼前的现实?
儿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他从小就在米国,你让他回国后怎么适应国内生活?你能不能别光想着自己的伟大?啊?”
“儿子长着华夏脸,说着华夏话,有什么可不适应的。”萧博识小声道。
“萧博识你认真的是吧?”
“人总得有点信仰吧,难道真跟米国佬一样去信耶稣啊?”
“信耶稣有什么不好?”李红梅单手抓住推车长出一口气后盯着萧博识,“你这次回国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华夏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华夏到底有什么是米国替代不了的呢?”
萧博识侧过头,看着一旁的菜架缓缓道,“华夏有荠菜饺子。”
两人同时沉默,几秒后,刘红梅推着车离开,不再去搭理萧博识。
晚上吃饭,萧博识和刘红梅继续保持沉默,而一旁的儿子萧锐正坐在地上捣鼓萧博识从华夏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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