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吃过晚饭,冯莱、钟康明两人留在枯木岭过夜。
雷公山的丁家院子古朴幽雅,人少安静,再往深一层考虑,丁氏祖孙专职斩妖除魔的。斩妖没见过,驱邪除鬼冯、钟二人可是亲眼所见,心里瘆得慌。
虽然阿青资质愚钝,擦牛眼泪都开不了眼的人。但至少是个鬼见愁,留在她家比在娜娜身边安全多了。
见他们说得那么可怜,罗青羽便收留他们过夜。
罗家的院子肯定比不上丁家的有内涵和意境,胜在院里有吃的。虽然前院的橘子未红,柚子还没熟透,但后院小菜园的瓜果随手可摘。
有狗可逗,有猫可撸,虽然它们不爱搭理他们。
夜幕下,两人搬矮桌、竹椅在院里下棋,喝着青梅酒或果汁。啃着薯干、肉干和泡椒鸡爪,还有干爽焦香的盐焗鸡翅和盐焗蛋,时不时尝一只快活似神仙。
比在丁家有趣多了。
“这都是你做的?”两人不敢相信。
“薯干、果酒是我爸妈做的。”
“不可能!这么多吃的你怎么吃不胖?你有特效减肥药?”冯莱一脸怀疑。
这姑娘无肉不欢,白天吃鸡,晚上吃了一只大猪蹄,不吃饭,肿么可以不胖?!
“我活干得比你多,运动量大,存不了脂肪。”罗青羽连眼皮都懒得掀。
“……”好恨啊。
另外,作为主人家,规矩挺多的,院里前后到处可以走,唯独亭子不能进。阿青说那里等于她的第二个房间,除了家人,普通熟的亲朋一概不能进。
钟、冯:“……”
就、就喜欢这种开门见山,有话当面讲清楚的人……不喜欢也没办法,寄人篱下,要客随主便。
前院一共有三间客房,除了年哥那间,剩下的两间随便他俩住。钟康明的为人还不错,晓得女士优先,把窗户朝向罗哥住房的那间让给冯莱住。
钟康明住的房间也有窗户,面向围墙,距离有限。
有客人在,罗青羽肯定不进丹炉山。丁寒娜祖孙后天回来,到时两人搬回丁家住。等人一走,她会检查院里的监控以及检测院里院外是否有针孔摄像头。
除了屋里,还要扫描他们在山里逗留过的地方。
并非她小题大做,身怀宝贝,小心驶得万年船,必须的。她不是针对谁,一切外客来过都要这么做。过程是麻烦些,幸亏不是经常,偶尔一两次无妨。
晚上八点多,四只汪在院里呆腻了,闲不住又跑出去巡山。三只猫爱凑热闹,跟着一块去了,院里剩下三名两脚兽各找节目。
冯莱棋品不好,时不时要反悔,钟康明郁闷得很。
罗青羽在水槽边清洗枇杷叶,他不好意思袖手旁观,趁冯莱思考下一步时跑过来讨活干。
“不用,你不会做还碍手碍脚的,我自己慢慢做。”罗青羽拒绝了。
一直以来,制药、熬药都是她一个人做,习惯了,突然多一个帮手特别碍眼。哪怕是熟手,比如老妈要帮忙,她也很不乐意。
为嘛呢?因为妈看不惯她的做法,她嫌妈啰嗦,矛盾就出来了。
当然,今晚肯定做不了,她先把叶子清洗干净晾着,然后回自己房间洗漱沐浴,等明天一早开始做。
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多。
夜深人静,四只汪巡山回来了,三只猫尚未浪够,不知跑哪儿去了。它们半夜懂得跳墙进院,罗青羽反锁院门才返回到药室。
拉开长桌的抽屉,取出数张平滑的牛皮纸一一摆在桌面。
有客人在,她衣着保守,一身褙子衬得她修长苗条,独自在药室秤药材。
枇杷膏的方子,老妈有,她也有,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子做。
陈家只剩下二老,没有糖尿病史,也不是寒咳。她还是会斟酌着添减糖类,再加一点防疫症的干粉进去,做到微甜微苦即可,适合各种体质的人服用。
每逢冬春多病痛,家里只有老人,务必要身体健康。
正思忖着,眼角余光掠到一人站在门口,正要敲那扇敞开的门。罗青羽抬眸瞅了一眼,冯莱穿着短睡裙,外披一件薄外套,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能进来不?”
“可以。”
得到允许,冯莱小心翼翼的进来参观,看着偌大的两排药柜,指着一格格抽屉,“里边装的药材你全认得?”
“当然,我和我妈做的。”罗青羽随意道。
里边大部分药材是她种植的,药材名是她写的,怎么可能不认得?不过,炮制和分类安放的多半是老妈。
哇塞,冯莱一脸钦佩,语含羡慕,“难怪在顾家你敢那么大口气,原来有真材实料。”
罗青羽一边秤着,好笑道:“你以为我吹牛?”
“嗯,”冯莱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我认识的千金小姐除了耍心眼占便宜,别无所长。”
罗青羽失笑道:“那是你见识少。”
“看来是。”冯莱坦然承认,“阿青,如果把你制药的过程拍成视频传上网,年度人气王铁定是你。”
呵呵,罗青羽假笑一下,“不稀罕,制药的过程使我平心静气,算是一种休息方式。如果把每个喜好当成工作,太累了。”
“你不缺钱才这么说。”冯莱不以为然,“如果我懂这么多,巴不得全部换成小钱钱。”
“所以你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思考和观察自己的长处,只好随波逐流。”
“……你总有那么多大道理。”逮谁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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