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李判官神情酷厉,道:“把话都给某家说清楚,不然某家扒了你的皮。”
恶鬼一激灵,道:“小鬼不敢妄言,小鬼不敢妄言呐……”
“只是,那……那昌灵山,如今已是一片焦土矣……”
“焦土?”
李判官徐徐吐出一口气,自嘲一笑。
“好一个酷戾的城隍老爷,某家今日受教也!”
对这个中前因后果,李判官已然明了一二。
对那位城隍君的心性,是再无一丝一毫的侥幸了。
“下去吧,”
李判官挥了挥手,面上带着疲累之态。
“喏,”
两头恶鬼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向着后方倒退,退出正堂。
李判官失神片刻,嘟囔了一句:“多事之秋,多事之秋,也不知那位老爷,又该如何处置某家,这一前朝臣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判官的侥幸之心已去,作为积年的官油子,焉能不知此刻的他,应该做什么,亦或不该做什么。
“来啊……”
李判官向着门外,高呼一声。
一名身着短袍的中年人,毕恭毕敬的道:“主人……”
李判官沉着声,道:“今日起,某家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不理任何事。凡是觐府的拜帖,一概都推回去。”
“喏……”
这中年管家,抱拳应了一声。
“除了城隍衙门的帖子,其他‘宾客’,某家一律不见。”
在此危急存亡之时,明哲保身才是堂皇正道。
昌灵山神的事,不过是一个由头,也是城隍君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
而且,既然胳膊拗不过大腿,那就顺势而为。
更何况,李判官的心一直很平稳,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家的出路在何方。
“城隍君啊……”
他攥了攥手掌,有着些许不甘愤恨。
明明那个位子,该是他囊中之物的。如今坐在官邸内威福自享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但荀少彧的空降,无疑让他的谋算,全盘输得一干二净。
甘心?
这让他如何甘心,这又让他如何不怨。
堂堂正七品的纯赤神位,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能有这么一个空缺,已是侥幸之极,诸多眼睛都盯着的。
若非他技高一筹,压下诸多竞争者,也不会有机会窥伺神位。但是,如今这一切的期望,却都让荀少彧给狠狠的拦腰斩断。
这是大道断绝啊!
此中苦楚,唯有身在局中,才能明了二三。
况且,李判官寿数将尽,最多只有二三十载的生机。想要谋求七品神位之心,已是彻彻底底的断绝了。
毕竟,神祗寿数极长,除非寿元大限,就是几百年的城隍,也不是没有的。
二三十载的寿数,在神道中人心里,也就等用于凡俗的二三月。
如斯短暂的时间,李判官也不得不考虑,自家的身前身后之事了。
…………
城隍法域,内苑!
风铃轻轻摇摆,一名名俏丽的婢女,在内苑间身姿摇拽娉婷。
沙沙的足音,在荀少彧耳畔,不住的回响着。
“正七品神位,魂魄孕生阳气,可白日显圣,红光显化现世。”
他徐徐伸开手掌,肌肤下的脉络,在其眼中分毫毕现。
这些年在大成世界,荀少彧也不是全无所获。
至少,此方世界的神道路线,对他大有裨益。
正九品纯白,正七品纯赤,正五品纯金,正三品纯青,正一品纯紫,这五等位业划分,才是此方世界的精华所在。
“可惜,这方天地上古之时,绝地天通,诸神远走他乡,世界本源位阶跌落,正三品都是奢望,何况正一品这等无上境地。”
越是深入此方天地,就愈发不能小觑这方天地的底蕴。
正五品金身者,可谓是翻江倒海的大能之士,是摧军破城只若等闲的人物。
“稳定这县城隍之位,再更进一步,进窥府城隍之位,先一步领会宗师之妙,也是一难得机缘。”
荀少彧徐徐叹息,眸中的赤红气机,愈发高昂炽烈。
“荡平当阳县的一众魑魅魍魉之徒,以当阳一县为基,憨实自家的根基。”
“如此三百年内,能有一线府城隍之机……”
苦熬三百年的岁月,也只是一线机会,而不是绝对的稳妥。
就是荀少彧,有着一尊正四品大神看重,但提携到从五品之位,就是到顶了。
证就正五品的机缘,还是要凭着他自身,去争去强去夺的。
毕竟那一位就算是想提携荀少彧,却绝然不会真的下血本,推荀少彧上位。
府城隍之位,遍数天下一十三州,也就那六十四尊,都是占据世间顶点的大人物。
就是有缺位出现,也是各方大势角逐。
若非是血亲嫡脉,想要让一尊正四品大神,付出如此代价。那是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不过……”
荀少彧眉头一锁,哼道:“三百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此世的三百年,在主世界可是几乎十载。
而漫漫十载岁月,其中变故何其之多。
荀少彧在南蔡之地,外忧内患,苦苦挣扎。
这局面未必能撑得十年,就是有石镜唤出,战力堪比宗师级数,也是大为不妥的。
有唤出的庞大源力,荀少彧的武道,早就堆砌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了。
“所以,三百年……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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