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玄都心动了。
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爱权势的?只是有些人自知无力争取,便安于现状,美其名曰知足常乐,或是不想承担权势带来的义务,便知难而退。
可如果有可能,有机会,没人会拒绝权势。
权力是男人最好的妆容,再普通的人,大权在握之后,一举一动也会被人看出不同的意义,长此以往,气态雍容,威严自生。
李玄都也是男人,也喜爱权势,否则当年他也不会与李元婴争夺宗主大位。权力也并非一个贬义词,那些失意文人总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慕名利的形象,而世人又总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当世人们认同那些不慕荣利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否定它的对立面。百姓们憎恨掌握权力的权贵时,连同权力也一起憎恨上了。其实权力就像刀剑,并无对错,而是在于掌握刀剑的人。
李玄都时常也会想,如果自己掌握了权力,那么许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便可以付诸于行,想要谋求天下太平,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万难做到的,他必须要有一个宗门作为立足所在,以前是清微宗,可惜他现在已经不是清微宗之人,那么石无月的话语便刚好戳中了他的心窝,既然没有宗门,那为何不自立门户呢?
就在这时,李非烟提醒道:“紫府,你要小心此人,她最是擅长窥探别人的心思,然后因势利导,让别人落入自己的算计之中。”
李玄都一惊,回过神来。他望向石无月,却见石无月满脸无辜,甚至还洋溢着微微笑意,如婴孩一般的纯洁。
李非烟又道:“石无月此人很危险,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果你试图将她收为己用,必然会遭其反噬。”
李玄都沉声道:“野狼要关在笼子里,就算放出来,也要拴上一条铁链,只要铁链足够坚固,然后将铁链牢牢握在手中,那便不能反噬主人。”
石无月笑道:“李道虚的弟子,是该有这样的气魄。”
李玄都笑了笑:“我已经被恩师逐出师门。”
石无月“哦”了一声:“那也无妨,正所谓不破不立,清微宗积重难返,就算紫府剑仙能够掌权,整合内部派系也要耗费许多工夫,倒不如直接从头开始。”
李玄都问李非烟:“师姑以为如何?”
李非烟想了想,说道:“她说的倒也没错。既然萧时雨可以将她死死按在这座地牢之中,那么我们凭什么不能将她握在手中?再者说了,就算她聪明一些,也比不得地师徐无鬼这些人。”
李玄都稍稍加重了语气:“锁链一定要坚固,此事还要劳烦师姑才行。”
李非烟笑道:“这一点你放心,石无月这个家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境界修为最低的那个,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她顿了一下,征询李玄都的意见:“‘三分绝剑’怎么样?”
李玄都点头赞同:“甚好,所见略同。”
姑侄二人相视一笑,果然老李家都是一路货色。
于是就有李非烟出手,在石无月的体内注入了“三分绝剑”的剑气,在江湖上,“三分绝剑”的名声极大,却是清微宗的不传之秘,只有核心弟子才能学会。“三分”是取自“入骨三分”之意,一旦被剑气入体,便如附骨之疽。在剑气落地生根之后,每日子时都会发作,发作时痛入骨髓,且时日渐久之后,剑气还会侵袭经脉、心脏、丹田气海,如同根蔓遍布全身上下,至死方休,故名“绝剑”。此剑本是清微宗处罚犯事弟子的手段,若无专门解咒手法,就算是天人境的高手,也要日日受苦,不得解脱,当年有一位天人境大宗师被当时只有归真境的李元婴植入‘三分绝剑’,用了十年也没能逼出体外,此番由李非烟亲自出手,恐怕就是天人造化境的高人也未必能破解,从狠毒程度上来说,足以与无道宗的“三魔化神丹”相提并论。
剑气入体时的痛楚虽然比不得剑气发作时的痛楚,但也是难以忍受,寻常人非要被痛得死去活来不可,就算是心志坚毅之人,也难免露出痛苦之态,可石无月却只是微微皱眉,甚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为诡异可怖的笑容。
李玄都见此情景之后,对石无月的忌惮直身体。
李非烟一挥大袖,石无月便如一片落叶飘飘荡荡地飞起,刚好落在韩月的背上。
出乎韩月的意料之外,石无月却是很轻,几乎就是一个半大少女的重量,一点也不像一个成年女子,以她的修为,背着这样一个女子,实在谈不上吃力,甚至可以说很轻松。
石无月伏在韩月的后背上,两条白生生的小臂探出袖口,环住韩月的脖子,没有穿鞋的双脚则是从后面环住韩月的腰肢,整个人就像挂在韩月身上一般,实在谈不上雅观。
不过石无月自己却是毫不在意,在韩月的耳边柔声说道:“那就说定了,乖徒儿,从今日起,冷夫人也好,萧时雨也罢,都与你无关了,你就是我石无月的弟子了。”
韩月微微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皮一路蔓延至尾椎骨,险些没有站稳,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说道:“是,师父。”
李非烟将“青云”负在身后,并不是以绳索束缚,而是以气机牵引,然后拍了拍手:“如果有一天我们真能自立门户,你就是三代弟子。”
韩月勉强笑了笑,只是那个笑比哭还难看就是了。
她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三姓家奴”,先是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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