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事儿你就只给我说啊?不在班里说一说吗?”鞠灵问道。
班主任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鞠灵会问这个问题。
他是真的没打算在班里说,因为他觉得班里除了鞠灵其他人都没戏,说了也白说。
不过他不能这么跟鞠灵说,会显得他太偏心。
“说啊,我先跟你说,让你重视起来,下学期一开学就在班里说”,班主任回道。
鞠灵点头,认真道:“放心吧老师,我肯定会重视的。”
班主任要是知道她所谓的重视是转头就把这事儿告诉周彦让他好好准备考一下试试的话非得气吐血。
鞠灵只跟周彦说了这事儿,家里人谁都没告诉。
家里什么条件她很清楚,就算真的考上去县城的其他高中读书不要借读费,那住宿吃饭也是要钱的。而且县城的学校还要订校服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一样不要钱,她家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千算万算,鞠灵少算了一条,她忘告诉周彦别在她爸妈面前提这事儿了!
正式放假的第一天,鞠灵正在家做糖葫芦准备出去卖呢,周彦挎着包过来找她学习。
他来的有点儿早,鞠文启张永梅都还没去饭店呢。
见着鞠灵在做糖葫芦周彦很是惊讶,脱口就是一句:“鞠灵你不跟我说县一中的考试很重要得好好复习吗,你怎么还要去卖糖葫芦啊?你不复习吗?”
鞠灵:...
现在把周彦的嘴巴堵上已经来不及,鞠文启已经从他的话中提取出关键。
“县一中,考试,啥考试?”鞠文启问道。
鞠灵不死心想随便说两句搪塞过去,却不想周彦嘴特快,在她开口前说道:“就是县一中初中部的招生考试,还是鞠灵给我说的呢。一年就招一百个,考前三十名去县里其他初中读书还不用交借读费,能省不少钱呢。”
鞠文启很感兴趣,转头问鞠灵:“小不点儿,这好事儿你咋不跟家里说呢?今天就别出去卖糖葫芦了,跟周彦一块儿好好学习吧。”
如果鞠灵说自己不想考,那鞠文启和张永梅肯定有一大堆的话等着她,兴许又会自责,觉得他们拖累了孩子,那样的话会更麻烦。
可若不说不想考,那这场考试她就必须得去考了,夫妻俩指定天天盯着她学习。
给鞠灵纠结的时间不多,糖葫芦做好直接被鞠文启拿走,他道:“我拿饭店去卖,不用你出去卖。”
其实就算没有考试鞠文启也不想让鞠灵出去卖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由三姐妹变成两姐妹,现在只有鞠灵一个人,走村串巷的不安全,他和张永梅都不放心。
鞠文启夫妻离开后周彦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小声问鞠灵:“你干嘛不想让你爸妈知道考试的事儿啊?你跟我说那个考试有多重要难道你自己不想考?”
鞠灵跟周彦说了实话,周彦沉默许久才道:“我跟你情况正好相反,我自己特别想去考,特别想考上出去上学,不过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他们能让我继续去乡里的中学读书就不错了。”
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想法和打算,俩人同时长长叹口气,鞠灵无奈道:“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咱先好好学习。”
鞠灵和周彦在家学习的时候鞠文启夫妻在饭店也商量起孩子读初中的事情来。
“二哥家老二的媳妇儿是不是在县三中当老师?教什么的来着?”鞠文启侧头问张永梅。
张永梅想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教音乐的。咋?你想托老二媳妇办咱小不点儿读初中的事儿啊?”
遇事儿先找人托关系可不光鞠老三一个人这样,这儿的人都这样,大环境如此,鞠文启自然跳不出这样的模式。
二哥鞠文新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鞠长杰原先在净水厂上班,后来下岗开起三轮车拉客,赚的不多勉强糊口。鞠长杰的媳妇儿叫仝影,没有固定工作就四处给人打零工,赚的也不多。俩人有一个儿子,今年八岁,鞠家三姐妹都没见过。
二儿子叫鞠长清,三十啷当岁也没正经干过什么,听说最近开始卖保险,也不知道能干多久。他媳妇儿叫蒋小飞,是滨江市师范学院音乐系毕业的,在三中当音乐老师。他们也有一个儿子,今年七岁,鞠文启也只见过那孩子一次。
好些人都不懂长得好工作好的蒋小飞干嘛嫁给干啥都没长性的鞠长清,不过了解鞠长清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有多能说,死人都能让他给说活了,忽悠个好姑娘嫁给他真的没多大难度。
鞠老二一大家子都生活在县城,几年不来乡下一趟,别说跟同父异母的鞠老三和鞠英,就是跟同父同母的鞠文林感情也没深到哪儿去。
平常都不咋联系的亲戚要找人家帮忙挺张不开嘴,鞠文启琢磨半天还是觉得找蒋小飞帮忙不大好,不过打电话问问县里几个中学的情况还是可以的。
县城里大大小小的中学有五六所,一中高中部和职高是高中,一中初中部到四中是初中。一中初中部自不必说入学要求高升学率自然也高,四中是本地一所少数民族中学,就读的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少数民族学生,鞠灵不会那个民族的语言根本没法去读。
剩下的还有二中和三中,这两所中学哪所更好一些呢?如果鞠灵去县城读初中,那总得知道选哪一所好点儿吧。
“你是不是断定咱小不点儿考不上一中啊?”张永梅听完鞠文启的盘算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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