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子又说到:
“我们能探知的情报,魔教中人自然也能知道,他们已知江湖正派在苏州聚集,却还往苏州来,便是存了与我等交锋的心思。
我等若示弱,此后江湖必然魔教猖獗,平静不在。就算此时把那妖女送去给曲邪,他们也不会停下的。
我等堂堂七尺男儿,自持正道,难道还要用一名女子的清白,来和魔教绥靖不成?”
墨侠五九转过身,在沈秋肩膀上拍了拍,他说:
“事已至此,除了与那些魔教中人做过一场之外,已经再无第二种选择,这便是我今日要问你的第二个问题。”
钜子温声说:
“这场因你而起的大事,你要如何做?是逃,还是战?是暂避锋芒,还是勇往直前?”
这个问题,沈秋猜到了。
钜子身为门派之主,哪有这等闲工夫,和他一个江湖菜鸟聊这么多?
必是有求而来。
沈秋也不多想,持刀而起,坦然的回答说:
“不瞒钜子,在登上这二楼前,我是打算逃的,有两名前辈建议我赶在事情爆发前离开,我也觉得暂避锋芒不错。
毕竟这事牵扯到数名天榜高手,地榜高手在其中都只能打打下手。
实在不是我这江湖小虾米能掺和的。”
钜子嘴角轻笑,他说: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逃了。”
沈秋抬起头,说:
“我要留下来,不但要见证这苏州之事,稳了脚步。
这一手让墨家钜子微微诧异。
刚才那一指只是随手为之,甚至不带真气,只是想看看沈秋武艺,被对方如此轻易的化解,想来,沈秋应该是见识过高手的。
“不错。”
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却不知道,沈秋在梦境中,是真和天榜高手交过手的,而且不止一次,对于这等以力摧气,无形伤人的手段,沈秋见识过很多次了。
钜子重新坐回案几边,对沈秋说:
“但若只是这样,却还不够。”
沈秋点了点头,说:
“我还有朋友,过命的交情。
只是往来不便,我听闻天机阁有飞鹰传书,日行千里的手段?钜子大人,能不能助我一助?”
“这事好说。”
墨侠五九走到窗户边,放声长吟,如吹动口哨一般。
几息后,便又一头神骏鹞鹰从天而降,收拢着翅膀,落在了钜子手臂上,那鹰翼展有两米多宽。
眼神锐利,杀气四溢。
最奇特的是,这鹰脑袋上的羽毛很是漂亮,就如凤凰翎羽。
它亲昵的朝着钜子怪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撒娇一样。
但看向沈秋时,这畜生的眼神就颇为不善了,那爪子活动着,似乎是下一刻就要飞来,抓瞎沈秋的双眼。
“你要送信,送到何处?”
钜子抚摸着鹞鹰的羽毛,他问到:
“送几封?”
“两封!”
沈秋也不客气,难得有大佬带飞,必须把握住机会。
他对钜子说:
“一封送往太行,一封送往齐鲁,”
“可以,两地都有我墨家子弟聚落。”
钜子点了点头。
沈秋又问到:
“但我那两位友人要赶来苏州,路上估计最快都得半个月,只是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及。”
五九这一次思索了片刻,对沈秋说:
“正派人士正在赶来苏州,魔教众人长途而来,也需休整,按我估算,大战将起,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
若是事情提前,那你就寻个地方先躲一躲,等到好友前来会合便是。”
“嗯。”
沈秋盘算了一下,对眼前墨家钜子说:
“我先去安顿师妹,然后写好信件,就拜托钜子帮我转送。只是还有一事,请钜子恕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看着眼前五九,加重语气问到:
“我想问,钜子为何要如此帮我?我两非亲非故,这才第一次见面,却得钜子如此厚爱,我心不安。”
“无妨。”
墨侠五九并不气恼。
他抬起手,让那温顺的鹞鹰落在窗台,他自己则负起双手,看向窗外,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说到:
“若是有人如我对你一样对我,我也会感觉到其中有猫腻,不信任是自然的。
这江湖世间最难寻的,就是真心实意。
十三年前,有个如你一般大的少年,在两广青阳山寻得奇遇,找到了一处上古墨门的遗迹。
我便星夜赶去,将那少年收入墨门中。
那是我的第一名弟子,但我那时年轻气盛,自持侠义,对那天资横溢,却又顽劣的少年多有责备强制,试图引他入正道。
只是我用的方式不对,便让他深感约束厌烦。”
钜子长叹了一口气,他说:
“世间本该多出一位侠义之士,但因我一念之差,不辩人心,结果让江湖上多了一名青阳魔君。”
他转过身,对沈秋说:
“艾大差年轻时的性子,和你很像,大多时候行事尚可,但偶尔会非常偏激。
他为了向我证明自己的机关术天赋,便偷学了墨家禁术,在制作机关时出了事,伤到了神智。
又阴差阳错下,被张莫邪救下,从此便以张莫邪马首是瞻。”
“那是我一生最大的憾事。”
五九钜子说这话时,不再像是之前那般风轻云淡,亦不像是个天榜高手,他语气苦涩,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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