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民间有一个著名的关于流动小吃摊子的笑话叫做“循环利用”,讲的是小吃摊主用香气诱惑来往旅者,而当人们吃饱喝足登上摇摆的船舶以后,往往会因为晕船等缘故扒在围栏上对着大海呕吐。这些呕吐物就被海里的鱼儿抢食,最后这些鱼儿又变成了小吃摊上的美味,如此达成自然循环。
这一则故事具有拉曼式的隐喻讽刺,而经常出海的人也都是养成了在登船前不吃太饱的习惯。这个年纪不大的商人显然是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外表年龄的关系而直接就将我们的洛安少女当成了一个第一次登船的新手,但当她转过身来露出腰上醒目的橙牌以及胸口的秘银胸针时,他的表情又立刻变得讪讪了起来,甚至于有些巴结的味道。
这是帕尔尼拉这些拉曼人的品行当中,米拉最为讨厌,却也是最为常见的部分。
典型的拉曼年轻人都拥有这种帝国式的骄傲,在深入了解别人之前就因为浅薄的外表认知而妄下结论鼻孔看人。动不动就觉得别人是蛮族,是未开化的低贱的家伙,即便是商人也只是看似热情,实际上内心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除此之外这些家伙变脸的速度也是飞快,原先满面嘲讽又高高在上,一旦他们发现了你实际上有些财力或是实力,又立刻会变得低声下气,十分有礼地想要过来巴结以获取某些利益。
——巴结、礼貌,但却仍旧并非真正可以交际往来。
帝国人的骄傲深刻入骨,这是毫不夸张的形容。作为外来者,而且是有白发这种醒目特征的异乡人,也许因为金钱或是实力的缘故他们会显得礼貌主动靠近,但在内心里却仍旧是认为你低他一等的。
这种深深藏在灵魂深处的鄙夷在大部分帕德罗西的青年身上十分常见,他们总以千年传承自居,虽然逐利而行,却总认为自己是高贵而正统的。他们会利用对方比自己优秀的地方来获取利益,在表面上礼貌十足,内心里却总是认为异国他乡的人不过是“有钱/有实力没文化的蠢蛋”。
保守着传统,认为阶级关系不可违逆,对帝国上流贵族点头哈腰,对自认身份比自己更低的外国人或者奴隶就显得鄙夷又排斥。
沉浸于帝国威能不可撼动,国民骄傲永存的美梦之中。
即便是在帕尔尼拉遭袭的事情仅仅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身处这仍旧能够看得到众多战火痕迹的都城之中,他们却也对于这一切。
是视而不见的。
平民如此,帝国高层的贵族又何尝不是。
帕尔尼拉平复了整整一个月之后,帝都和附近镇守的方面军才姗姗来迟,在吃饱喝足并且讨要了一部分的战功以后,他们就转过身回到了中部地区。
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波澜而已,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帕尔尼拉遭受了袭击那又怎样?不是已经收复回来了吗,那么重要的还是这份战功该如何划分,来为自己的履历增加几分色彩。
帝国是不会被打倒的,这种袭击也只不过是微小的意外。有着千年以上正统传承的国民过去就是如此地骄傲,从今以后也依然会这样地骄傲下去。
没有人能撼动得了,因为帕德罗西是如此地强大。
多么荒唐。
又可笑的人啊。
明明长着眼睛,却视而不见。
明明有着耳朵,却听而不闻。
一味地保持着传统,维持着阶级,沉浸在一切都永远不会改变的美梦之中。
惨痛的袭击敲响了警钟为所有的仇恨帝国的人竖起了鲜明的战旗,可就在这儿,就在这同一个地方,就在这小巷里头废墟下依然可以找得到惨死尸体的这座城市。
绝大多数人却都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个国家,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在栈桥撤去的一瞬间,米拉把吃完卷饼的麻布折了起来,然后用亚文内拉语轻声这样说着。
旁边的亨利不置可否,只是望着远处在阳光下依然反射着光芒的帝皇雕像。
“嘿——哟——嘿——唷——”水手们转动着绞盘把粗大的铁锚从海里收起,位于最下层的奴隶们在监工的指挥下划起了大桨,巨大的商船开始缓缓地朝着港口外面驶去。
明娜直到他们这艘船离去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在港口前来送行,这位亚文内拉的女爵士因为帕德罗西欲来的动荡而忙得焦头烂额。王国那边将要如何处理与帝国之间的关系,要知道亚文内拉过去可是和帝国这边也有过一些冲突的,虽然因为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所以没有被放在眼里。但眼下在那些南方诸国以及矮人,很可能未来还有帕洛希亚高地的少数民族都会加入反抗帝国行列的这种时间点,亚文内拉又到底要如何是好?
锦上添花显然是不如雪中送炭来得妙的,尽管明娜作为特使与玛格丽特家也既是帕尔尼拉的城主府关系更为亲近,但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友谊,而且至今帕德罗西帝国的高层都没有要理睬这个小王国的意思。
明娜努力了半年以上,也仅仅是与帕尔尼拉这座城市建立了基础的商贸关系。帕德罗西帝国的高层,那位皇帝陛下以及那些高级贵族,只怕是连听都没有听到过这个渺小的王国。
尽管开头的时候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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