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在东西海岸,若你随意找到一位路人而非有名的学者,想要询问哪怕仅仅只是他所在的这片地区拥有多少个国家和民族,多半其人也会一脸茫然,抓耳挠腮半天给不出来一个答案。
局限于交通方式的落后以及教育普及程度的低下,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们知道的东西仅仅止步于自己所生活的范围,而除此之外的广大世界对他们而言便只是一片苍茫。
在自己所认知的世界尽头以外是什么,这些东西无人知晓,但也正因如此才给予了想象力发挥的空间。许许多多的西海岸睡前故事都会将地平线的另一端想象成一整个完全不同的崭新世界,那里有天马行空,有巨龙飞舞,有无数多的新奇事物。
旅行过程当中,西海岸各地的酒馆里也常有中年佣兵喝高了就开始瞎扯一些自己在外地所的所见所闻。
这些见闻通常都少不了巨人和巨龙的踪影,还时常会有独角兽出没,或是某某女人生了一个恶魔的传言,令听者聚精会神,讲者眉飞色舞。
但事实总是平淡又无趣的。
龙在西海岸是鲜少见到,在东海岸自然也是如此。除了语言国力还有一些文化上的差距确实存在以外,此处与彼处的人类国家,大部分并没有彻彻底底的不同。
是了——
大部分——
苏奥米尔,便是这个特例。
这是童话和传说起源的国家,这里确确实实有巨人出没,在过去也确确实实曾有生长着圣白羽翼的巨龙生活于此。而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色教会耶缇纳宗的总教堂,最终才会选择在传奇的海茵茨沃姆陨星湖湖畔扎根。
传说与童话的王国,其首都欧罗拉作为教会的总部,显然也是最合适不过。
拥有这样的前提条件,若仍说苏奥米尔王国并不广为世人所知,甚至就连许多白色教会的信徒也都是“只知教会圣地,而不知它位于苏奥米尔”的话,显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这些都是有理由的。
正如我们前面所提,在整个里加尔范围内,教育的普及率并不算高。因战乱不断而落后的西海岸,文字与教育是上流贵族的所有物。即便是在相对繁荣的东海岸,其实除了帕尔尼拉以及其它少数帝国重要都市以外,余下的小城镇平民识字率也并不高。
无法阅读那么信息就只能单靠语言来传播,为了脍炙人口令众人铭记于心,它们通常被编成有韵律的歌曲。但口口相传的过程中会产生信息遗失,加之以长度的问题,必然有些东西会被舍弃。
在此之上还要加入创作者本身的主观偏好。如今世界上流传得最多的歌曲大多是宗教相关并且以拉曼语为基础的,换而言之创作者基本上都是拉曼人或者帕德罗西人,有的时候会是远在西边的鲁姆安纳托人,但也都师出同源。
家丑不外扬,这又是另一句拉曼式的俗语。它本应是用在较小的环境之中,但拿来形容这样大局面上的选择也并不为过。正如我们的贤者先生曾在某次发怒当中说过的一样——千年传承的拉曼文化很多地方在处理起来的时候做法就是,将灰尘给扫到地毯下,然后假装这里是干净的。
帝国的历史与白色教会的历史紧密联系,许许多多的诗歌当中它们都是相伴相生的。但作为拉曼人他们更愿意流传的显然是光辉万丈的“征服史”,偏巧不巧,苏奥米尔王国正是在这份征服史当中扮演了最让帝国心痛的那个角色。
从古典拉曼帝国时代以来,这个地广人稀的北境王国就让拉曼人头破血流了很多次,无数次昂首阔步的北伐最终都只是在留下一地尸体和挫败感以后颓然而归。
苏奥米尔是卡在帝国喉咙里的一根刺,不论是宗教意义上想要夺下作为圣地的欧罗拉,还是政治意义上的希望将整个东海岸都纳入帝国版图之中,征服的yù_wàng一直都没有消退,但却始终未能成功。
在如此的背景之下,也就可以理解拉曼人的记载与歌曲有意无意地会略过苏奥米尔的事实了。
谁都想只展现给世人光鲜亮丽的一面,毕竟人都是以貌取人的,若是破破烂烂不修边幅的话常常会被别人瞧不起与不信任。换到了国家和政治上面也是如此,好面子和爱虚荣是人之常情但也是国家与皇室形象维护的需要。
有了这般那般的缘由,苏奥米尔的相关历史只有极少数叛逆抑或严谨不知变通的拉曼学者才会记载,也就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缠绕千年的血腥斗争史,几乎可谓是拉曼挫败史的苏奥米尔历史,只有少数好学的贵族和对帕德罗西帝国怀有敌意或是警戒的人才会去了解。
一方是对历史知耻避免重新犯同样的错误,而另一方则是试图从中找出帝国的弱点。
就好像我们一直在说的那样,同一件事物,取决于观看者所站的角度和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会一致。
尽管如今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但不论对拉曼人还是苏奥米尔人而言,两国之间的历史和关系,在最安稳的情况下都只能用“尴尬”二字来形容。
——这真可谓是错误的时期来到了错误的地方。在听亨利简短地讲解了这些事迹以后,米拉这样想着。
停留在工会的一周时间花去了他们住旅馆消费的三倍以上,因为佣兵任务的保密协议缘故,工会的托管部门是遵守了不闻不问原则。运输的时候用的是密封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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