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佣兵,行走在外最应当注意的东西是什么?
倘若你这个问题咨询的是那些入行已有十年以上的老练佣兵的话,那么在喝完作为咨询代价的那杯酒以后,他们应当会一脸意味深长地告诉你:
“别多管闲事。”
但在你因为觉得被糊弄了而大发脾气之前,若能静下心来思考,真有意图要成为那些少数能够活得长久的人的话。这看似只是敷衍的一句话,其实内含的意味有着相当深度。
谁人在年轻气盛时不曾想过自己要仗剑走天下打抱不平呢,佣兵这一职业在许多怀抱有梦想的少年们看来便是实现的途径。他们总认为自己是在帮人解决纷争,是在努力使得世间变得更好。
这类人在真正进入这一行业以后,往往很快就会梦想破碎变得颓废起来。少数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坚持走这条路的人境遇更糟,会陷入他人的利用之中,最终落得个死无全尸。
即便做好事也不会被感激,别人只会视之为理所当然。遇到糟糕的事情时,明哲保身才是能够活得更久的正确道路。毕竟有些事情闯进去扯上了关系,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脱身的。
所以。
别多管闲事,是老练的佣兵所必备的技能——
雪在飘落,掉在羊皮手套上,因为气温的缘故没能很快融化。
北欧罗拉的初雪洁白剔透,与前方篝火的光芒相映成辉。
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在步入冬季的苏奥米尔,这个时间点再过一个半小时太阳就该落下了。
咖莱瓦屏住了呼吸,然后在憋得不行的时候才小小声地呼了出来,他压抑着动作但心跳速度飞快,紧张兮兮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一般。
亨利和米拉站在他的前面,下了马,武器尚未拔出,但姿态却已剑拔弩张。
“哈——”阳光被锅盔的边缘遮挡住,阴影笼罩了那马上士兵的半张脸庞。他那两侧都被保暖兜帽裹住的脸上,高高的鼻梁两侧唯有透蓝色的双眼仍然锐利,而那眼神紧紧地盯着贤者与洛安少女的方向,右手握着铁弩长长的扳机,随时准备发射。
三足鼎立——这么说的话,也许不怎么对吧?
亨利如是想着,眼角余光却瞥向了火堆旁边那连站立起来都已经无法做到的人。
情况其实很容易判明。己方能算得上是战力的只有两个半——半个指的是小独角兽而不是两腿打架的咖莱瓦——而对面有着5名戟兵,4名长矛兵,以及1名骑马的资深弩兵。
佣兵是不应当多管闲事的,更别提对方已经掌握了先机。
情况看起来相当复杂——亨利从地上那个人身上收回的眼光,他只需一扫已经把需要掌握的讯息尽数掌握。
这是个年纪不过20出头的苏奥米尔年青人,身上有着相当多的伤口。可以看得出来他尽管已经尽力包扎,但显然因为是独行的缘故一些诸如背部之类的地方完全没法处理好,仍裸露在雪地之中,一步步恶化。
刀剑劈砍的伤害集中在背部,侧腰还有被弩矢从后方射穿的痕迹,所幸没有伤及内脏。而腿上也中了一箭大约是他落马的原因,马匹跑走以后,他以剑作拐杖撑着来到了这儿,试图生火取暖并为伤口消毒。
颇具求生本能的他在火焰升起之后,碰巧遇到了贤者一行三人。而在警惕与担忧过后发现他们是佣兵的这个年青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口说要雇佣他们。
但在他还没来得及说清情况时,这些新来的人就出现并打断了对话。
长矛和长戟直直对着他们,那颇具威力的钢弩更是已经上好弦,持有者乘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指着他和米拉。
不需要他解释太多,结合伤口的分布位置,在这些新来者出现以后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变得明朗了起来。稍微是个人,就能从追杀者和受伤的青年身上十分类似的服饰推测出个大概。
“你们想要护着这个逃兵吗,佣兵?”像是领头者的弩手开口这样说着,将贤者与洛安少女的想法坐实。
“你这家伙,污蔑我,佣兵,别听他的,是这些家伙——呃啊啊——”愤怒地爬起来大声咆哮的受伤士兵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痛得不住地用手捶着地面,但因为体力流失的缘故,很快又躺回了地上脸色苍白地喘着气奄奄一息。
“.......”他的话语让对面的弩手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他因而怀疑地看向了亨利和米拉。但这种表情一闪而逝,他嘴上接着说道:“独善其身不是佣兵的宗旨吗,而且这件事情是军队内部的,与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他一直盯着亨利和米拉这样说着,一下都没有转过头望向咖莱瓦那边。
这个细节让洛安少女皱起了眉,但正在她想着自己的老师是否已经注意到这点时。贤者向前走出了一步——“唰——”“停在那儿。”长矛和戟全部都指向了他,步兵们往前逼近了一步。
“别再靠近了。”如此警惕的原因自然与亨利明晃晃挂在马鞍上的克莱默尔有些关系,大剑士归乡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得苏奥米尔到处都是。尽管在偏僻的欧罗拉北部这种地区理论上来说他们是不应当出现的,但这仍旧使得这些士兵相当忌惮。
贤者垂下了手,背在身后跟米拉打了一下手势。而洛安少女在读懂以后眼神变得冷冽了起来——前方的亨利接着向前踏了一步。
“别靠近了!佣兵!”小队指挥的语气变得激烈了起来,而他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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