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只大手抓在了刚刚开始降下的竹门末端,紧接着用力地往下一压。
“哇!!”粗大的麻绳被以极高的速度往前抽去,使得未作准备的那名拉门足轻双手都被划得血肉模糊。
‘该怎么做?’在这一瞬间,武士惊觉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竟是这个想法。他立刻拿出了专业素养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但下令却也已经慢了一拍——正如所有照本宣科缺乏实战经验的指挥官一样——他不懂得如何应对那些在兵书上没有教他应对的情形。
他缺乏面对实战环境当中复杂多变的情形,所应有的反应能力。
饱读兵书诚然重要,但光会对号入座是不够的,还需要把这些内容应用到实际战斗之中,总结出来自己的规矩。
他光是读了书,还没有“读破”书。
武士在极短的时间内意识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他的内心当中一瞬间经历了自我反省以及重新打起精神的全过程。
他是无愧于月之国四千年文明的精锐武侍阶级。
可他遇到了亨利。
“嘭——!”被当先一脚踹翻的足轻摔倒的过程当中贤者“咔——”地一声接过了他手里的长枪,紧接着转过身的同时旋转了长枪枪尖朝下就戳中了另一个人穿着草鞋的右脚。
“哇啊啊啊!”这名足轻惨叫着下蹲的一瞬间贤者按着他的后背整个人翻了过去闪过了其它两人的攻击,紧接着一把扯下了足轻头顶上铁制的斗笠头盔,当做飞镖丢中了远处正打算拉开大弓的一名武士。
“锵——当——!!”单手挥舞的克莱默尔轻松地击断了对手试图拦截的长刀紧接着劈开了他的脖子,紧接着面见鲜血亨利也丝毫没有半分波动欺身向前抓着这人的身体背对着竹墙以他肉身做盾拦下了3枚箭矢。
他并不拘泥于用克莱默尔战斗,哪怕这确凿无疑是他手中最为强悍的武器。
对手身上的刀,对手的长矛,盾牌,都手到擒来。甚至自己的肘关节,用脚踹,拳击,运用关节技。
月之国的武士们都最少能够熟练使用长刀、长枪和大弓这三种武器。他们对此引以为豪,但这种自信在这个男人展现出来的东西面前碎成了一地。
“咔——锵——”刀与剑相交,武士正打算将刀往后抽去再劈一刀,亨利却已经变换了克莱默尔的角度顺势往前捅了出去。
“咳呃——”喉咙被捅穿的武士一瞬间咳出了血,他仍强撑打算继续作战,但贤者手腕一翻剑尖一扭扩大了伤口就抽出了大剑。
在对面的异邦人垂着手里那柄剑被雨水洗净了上面受害者的鲜血,显露出,那闪亮如新的表面纹理。
武士看到了上面黯淡的花纹。
那像极了新月洲大地的高山与流水——这不是异邦之物,哪怕外形千变万化,他都仍旧能够一眼认出。
“投降吧。”从面容区分甚大的异邦人嘴里吐出的本国语言,却并不显得生硬。
“士可杀,不可辱。”武士回应着,控制着自己缓缓地呼出了气。
错误没机会补正了,实战经验,恐怕也已再无积累的可能性。
他不是固步自封的愚昧之徒,不论是学识、头脑还是武艺都是一流的,缺乏的仅有经验。若是有在竹墙的门口,看着一地鲜红的死尸,与站在冷冽春雨中,一脸平静地单手握着克莱默尔的贤者。
“阿拉咖密.......”曾被冠于某头棕熊身上的名讳,藉由夷族人领队之子的嘴,被带着几分尊敬,几分畏惧地,安置在了这个黑发男人的身上。
“接、接下来。”沉默了许久的夷人领队终于干巴巴地开口说道,稍微熟络起来之后,亨利等人知晓他并不只是不熟悉和人的语言,还稍微有些结巴:“我们应该,朝、朝着东南方向走。那里水路通畅,临近沼泽。虽然有很大的和人村庄,但人员来来往往,打扮一下,没有人会投来过多注意。”
“唯、唯一有问题的,只有你们带的,这、这头灵兽。”领队男人回头瞄了一眼小独角兽:“这、这个体格,很难假扮成驴子,马、马又是和人武士专用——”他话没说完,就看见亨利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死者。
“啊——”不少人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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