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体量庞大,又非常复杂的社会。
所以贤者选择了沉默,只有头铁又尚且稚嫩的我们的洛安少女会选择将自己的意见直白地说出。
但好在米拉的性格向来干脆,她不是那种会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过多纠结自找没趣的人,所以不过三五日过去,就又变得开朗了起来。
以大局为重这种事情对于仍旧不过十多岁的她来说是有点难以理解的概念。尽管对她来说做起来水到渠成,但这却是连很多大人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在队伍具有共同的目的时暂且放下内部的不合,齐心协力,而不是在完成目标之前就搞内部斗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与贤者结伴而行所学来的专业态度与技能,即便以后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分道扬镳了,洛安少女自身也必然可以在冒险者界闯荡出名声。
今日的天空万里无云。
被初夏太阳所照射了一个上午的泥土道路因为干燥而尘土飞扬,被山下往上吹的风卷成了土黄颜色的半透明漩涡。
晴天的白昼,临近正午时分连风都是暖和的。只有走在路旁树木遮盖下能感觉到些微凉意。
因为接下去季节的缘故,一行人的装束也都有了相当大的变化。包括鸣海等武士在内,已经少有人是全副武装。
骑马的武士们从全装状态替换为了更为轻便的轻装,这些原本都是辎重的一部分,作为替换用的甲胄携带。
鸣海换回去了在青知府内守备时穿戴的便携叠具足与折叠兜,而其它大部分武士们的配置也大致相同。并非一体钢材锻造而是由小片钢板连接制成的胴甲提供了更好的贴合度,而甲片之间的缝隙也令体温得以散发。
华贵的丝质铠下着——和人的武装衣——换成了麻制的内穿衣物以在能够提供甲胄缓冲的情况下增加透气性能。而原本巨大有如盾牌的大袖——即大肩甲——也替换成了只有两掌并排宽度的小袖。
完整的整条臂甲替换成了只到肘部的半笼手,而大腿甲也卸去只留下单独的小腿防御。
适应夏季旅行更便于透气散热的轻装模式不仅比起全副重甲更加凉爽,重量也具有可观的减少。这代价自然就是防御力的下降。
相较里加尔骑士的板甲而言本就在厚度与覆盖面积上稍弱的和人武士全甲,面对弓矢袭击时仍旧具有完备的防护性能。即便是两米以上长度的步用和弓势大力沉足以击穿表层,也会被卡住,因穹顶结构的空洞而无法真正对人体造成致命伤。
但如今换成贴身又以铁环连接的小甲片叠具足胴甲,没有了缓冲空间不说,也不具备抵御箭矢的刚性结构,若是再遇上武士所用的战弓等级武器直接射击,只怕伤亡会远比全副武装状态下更为严重。
所以即便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区域可以减轻行军中的负担,出于谨慎考虑他们也仍旧没有所有人都换作轻装。
骑马的高级武士最前方有4人仍旧全副武装,他们不配备大弓而是持骑马用的短枪。倘若遇到危机时,便能以自身重甲近战扛在前方,之后足轻队伍压前,而轻甲的其余武士们则是利用更加良好的机动性进行远程骑射输出。
这是鸣海在历经过山贼一战之后,又向实战经验丰富的贤者取经所改良的队伍配置。比起原本单一的清一色骑射武士结构,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开始变得多样化,具有更为复杂的战术运用与兵种配合。
前方穿着燥热重装的武士会有轮班替换,在缺乏直接高强度威胁的情况下燥热的天气成为了最大的敌人。如果一直都让同一批人承担这个职责,只怕他们就会在蒸笼一样的完整盔甲内部闷得头晕目眩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最终导致关键时刻反而发挥不出来。
除此之外,历经与流寇的小规模冲突再加上之后遭遇食尸鬼的事情,深刻意识到能够长时间穿着的轻便贴身护甲重要性的弥次郎也非常慷慨大方地在安尚附近的煅治屋为队伍当中包括米拉在内的其余成员购置了轻型的铁制护甲。
没有裙甲甚至没有背甲,仅仅一副贴身穿着并在背部以交叉布带捆绑固定的短前胸甲,却也已经足以让人在遭遇到小规模冲突结局有很大的变化。
尽管洛安少女仍旧心心念念着自己那遗失的布里艮地式板甲衣,但月之国的轻型护甲设计上也是十分出彩的。
表面涂漆的短甲在肩膀和腰围一周都固定有布帛以提高舒适性,两侧腋下裁空的位置较大以防止阻碍武器的使用。而贴身的设计使得它可以像是布里艮地板甲衣一样穿在衣物的内部,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着甲一般,使得来袭者不会因为判断出身上着甲而转而袭击头部和咽喉等更小更难以命中但无防护的部位。
这是久经考验的轻便设计,尽管煅治屋的当家口口声声说是弥次郎是武士所以才售卖甲胄,但米拉严重怀疑这种隐蔽性这么高的设计就是为了钻月之国禁止武士以外阶级拥有私人甲胄的法律漏洞而研发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个上午的时光在前进之中度过,而到了正午时分,队伍一行人找了一处路旁较为平坦的树荫遮蔽较为阴凉的地带,准备就餐并稍作休息。
小少爷弥次郎始终仍旧是富庶贵族出身,即便性格与武士的教条让他在某些方面上比较能忍受艰苦的生活,却也不代表他会选择为了节省资金等原因就吃庶民食物。
月之国的夏天总是十分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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