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研究历史的人多半都听过这样“地理与历史不可分割”这一句话。
世间没有任何事物是孤立存在的,将任何事情推展开来,总能找到牵扯联系在一起的蛛丝马迹。互相联系,互相影响,因果循环。
基于这样的观念。若是将里加尔大陆的地图在长桌上平铺,细细去找寻这块弹弓样式的大陆右侧那枝的底端,仔细查阅地形的话,拉曼文明的崛起似乎从古早时期便是注定的。
虽然帕德罗西人总是号称自己是伟大拉曼传承,相较西迁的那一支族裔他们也确实更接近原先的版图。但古拉曼文明的起源地,最初的“拉曼母城”,其实存在于如今南方那些分裂的小国境内。
莫比加斯内海沿岸的气候总是温和的,南方地区更是如此。临近如今南境城邦联盟所在的地区存在的岛屿至今都是许多哲学家思想家的隐居之地。
资源恰到好处,气候不甚恶劣。温和又充满生机的浅海与沿岸肥沃的土壤提供了足够多的食物来源,哪怕不事耕种光靠捕捞和采摘野果与滩涂上的贝壳螃蟹也能维持小部分人的存活。
这种先天条件自然而然地吸引着人们来到这里定居,而低地便利的水道在拥有船舶之前成为了一种阻隔,某种程度上却也使得在本地定居的人们形成了相对孤立的环境。
不是统一的大部落,而是分割成好几个小型聚落。分别发展壮大之后当地的资源开始捉襟见肘,各种矛盾自然也因为这样的情形激化。
正如白色教会比起异教徒更加憎恶自己宗教内部的异端一样,互相之间存在共通点但在一些意见上却分离得不共戴天的早期拉曼文明,几乎在发展起一定规模之后便陷入了永无止境的相互战争之中。
道不同不相为谋,对那些一眼便能辨识出拥有迥异价值观的对象,少有人会起冲突甚至辩驳的心。但如果对方有9成和你相似,只剩下1成不同,那大多数人都会试图让对方连这最后1成也变得与自己一样。
所以人们争吵最多的对象往往是说着相同语言的身边人,而不是连语言都不通达的外族。
强烈的自我证明欲使得辩论学在当代史学家称作前-拉曼时代的古早年间疯狂生根发芽,讽刺文学与各种哲学大行其道。所有人都试图证明自己是这个大同小异的文化大家庭里最优越的,以图让其他人都全盘接受自己的价值观与生存方式。
而当争吵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最终人们便会拿起刀剑诉诸武力。
在平原地带,这种情景最终就会演变为一个优势文化征服了周边其它文化,在一定地区内形成的民族大统一。
但这也正是拉曼文明的独特之处——由于南部多水路与岛屿,这里极其便于逃离与藏匿。因此在平原地区水到渠成的民族大统一,在这里却始终处于一种纠缠不定的状态。
强势的部族试图征服其它部族,但即便攻陷了人家的城邦,碍于可躲藏的岛屿众多水路又极其发达,他们很难真正做到斩草除根。
所以前拉曼时代的统治者根基总是不稳定的,最长的一任君主也仅仅掌权不足9年便被推翻。
只拥有和平原地区统治者相同的实力,在这里是不够的。
想要统一这样复杂而又多变的地区,就必须融合演变出一种独特的文化。这种文化必须具备极强感染性和包容力,能够将被征服者的文化都吸纳融入自身,却又始终保持令人向往的优越性。
是了。
就像毒药一样的文化。
但仅有文化是不够的。
它还需要一个掌舵者,一个拥有极强个人魅力与野心,手腕与自身实力亦匹配得上的强势人物。
一位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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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底临近7月初,对于南方地区的拉曼人民而言总是一段相对而言较为轻松的日子。
4月初到中旬播种,5月插秧这两个农忙时节都已经过去,接下来需要的就是悉心照料等到7月底8月初收割即可。在供水和光照都十分充足的南方,早稻只需百来日便可成熟。6月时节河流与湖泊旁密密麻麻尚未抽穗的稻谷和8月初农民们此起彼伏的收割过程,已经成为这附近日常的光景。
南方的拉曼农民们同样喜欢帕德罗西帝国和苏奥米尔那边的风尚,但即便是散热性相对较好的羊毛七分裤在这边也依然闷得不行。所以他们往往将其作为参加亲朋好友聚会的正装,而在下田干活的时候就只穿着宽松的亚麻制衬裤——这一般与亚麻衬衫配套,充当睡衣也作为一套服装的打底。
大部分财力有限的农民们都是卷起裤管干活,而少部分较为富裕者则会用一条带有精致黄铜皮带扣的小皮带竖着将裤管末端挂在腰带上。
皮带与皮包通常是农民们身上唯一可以和装饰沾上边的东西,而在拉曼起源之地的南方地区,皮制品也与这里的稻米差不多闻名。
帕德罗西帝国东面的帕罗西亚高原上属于帝国的寒冷土地被大批量地种植黑麦,这些谷物不光可以充当廉价的面包原料,硕大的叶子收割作为牧草也是绝佳的资源。
依托帕尔尼拉强大的水运能力,来自北部的各种资源可以源源不断地到达南方。廉价的牧草、毛皮与生皮使得本地的制皮业更进一步蓬勃发展,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农民们也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到皮制品。但与其它事物相同,这种经济往来上的便利带来的却并不只有好处。
“8条黑麦面包就要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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