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巳时的太阳已经高挂天空,和煕的阳光带给人们一丝温暖之意,不像前几日那般燥热,微凉的风挟裹着一丝暖意,正正好。
李梦舟的脸色还是稍微有些苍白,但神情却没有半点慌张,反而微笑着的看向徐鹤贤,说道:“在道路上或走得快,或走得慢,并没有很大的区别,重要的是,你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走,那么稍微走快一些,便也不妨事。”
徐鹤贤微微挑眉,笑道:“这很有意思,你果然不愧是离宫剑院崛起最快的弟子,是我以前有些小觑你了。”
他转而又轻叹一声,“你背后有薛忘忧撑腰,连天枢院的江听雨也在护着你,可以说,在都城里最幸运的事情都被你碰上了,表面上这确实是属于你的机缘,可有些机缘是你没有能力去触碰的,所谓双刃剑便也是这个道理。名声越响,推崇你的人便越多,可同时,你也会失去很多,甚至坠落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李梦舟像是没有听懂徐鹤贤的意思,说道:“属于我的机缘,便只能是我的,谁也夺不走,而我也会紧紧抓住这份机缘,好好的利用它。这便不需要徐司首为我担心了。”
徐鹤贤静静地看着李梦舟,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你的运气也很好,但运气终归有用光的那一天,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日子吧,我已经盯上你了。”
......
回到朝泗巷的古诗嫣很舒服的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享受了片刻宁静,侧目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李梦舟,轻声说道:“我虽然并不是很赞同徐鹤贤的话,但他说的某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你要做的事情,终究是与朝堂的思想背道而驰,天枢院或许能够护你周全,但在你完全被暴露出来的时候,天枢院也很可能是将你葬送的地方。”
李梦舟微蹙着眉头,轻声说道:“在都城里,我并不相信任何人,与冯大娘的关系也只是邻居间的交往,和温柔乡里的虞大家或许便是一种类似对亲情的向往,离宫剑院里的人应该是我信任最多的。”
“山门里本身就没有朝堂上那般复杂,尤其是剑门,多是存着快意的心思,多是很简单的人,但我深知,若关系到自己的生命,我最信任的还是只有自己。”
古诗嫣没有觉得这番话里有问题,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短时间里完全信任一个人,甚至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她也不在意李梦舟话语中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毕竟两个人的关系稍微显得怪异,不是很亲密,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内心里只是各自把对方当做颇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但有时候人与人相处便很简单。
一见如故的事情肯定有,但若是把生命都直接交给对方,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稍微相处过一段时间,终归会有些变化。
便如李梦舟抛弃她逃之夭夭的时候,古诗嫣心里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觉得李梦舟肯定会回来救她,所以古诗嫣便也没有再反抗,被朱在天押回了玄政司。
但这种感觉是比较微妙的,不意味着在真正面临死局的时候,双方就能很平静的抛开自私性。
或许出现这种情况,除了多日里同一个屋檐下的朝夕相处,在离宫内院的湖中小屋前,伸手入怀,拿出剑仙王乘月交给他的那柄小木剑,神情郑重的跨过了门槛。
青竹搭建的小屋里飘荡着一股酒香气,轻嗅一口,便是精神大振。
屋里坐着的除了薛忘忧外,还有三师姐。
两个人正在用着早餐。
酒这种东西当然必不可少。
薛忘忧想着与其让小三儿来偷酒喝,倒不如大方一些,痛快的分享一壶酒。
当然,两个人面前摆着的那两壶酒,无论是大小还是存酒量都有着不小的差异。
三师姐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她心里也在暗自念叨着老师真是小气。
宁浩然跨进门来,望见这一幕,倒是颇显得有些诧异,毕竟老师和三师姐一起同坐喝酒的事情,是很罕见的,因为每每三师姐光临时,老师都是很慌忙的把酒藏起来。
除了不愿意把酒拿来给自己徒弟分享外,也是三师姐的酒量确实不好说,而且一旦有了醉意,三师姐写字的念头便开始通达,对于薛忘忧而言,写字这般枯燥的事情,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他先是向薛忘忧揖手躬身行礼,道一句:“老师”,再向三师姐揖手为礼。
三师姐轻点蛾眉,清冷的脸庞上有着一抹红润之色,眼神尚且清醒,说明并没有多少醉意,但红彤彤的脸蛋衬起三师姐颇显孤傲的性子,便多了一分娇俏可爱,令人心尖儿微颤。
薛忘忧则摆摆手,吐出一口酒气,随意的说道:“等你多时了,慢吞吞的,早就回到了都城,却不回山门,莫非是路上遇见了什么小姑娘?”
宁浩然苦笑一声,说道:“老师莫要开我玩笑,实是李师弟遇到了一点麻烦,我便拐道儿走了一遭。”
薛忘忧并没有询问什么,显然对于李梦舟在都城里遭遇的事情很清楚,只是不耐烦的说道:“哪那么多屁话,为师让你办的事情,做成了么?”
宁浩然往前挪上一步,恭敬的把手中的小木剑递到薛忘忧的面前,说道:“虽是在剑阁耽搁了些时日,但也见到了那位剑仙前辈,不负使命。”
薛忘忧接过小木剑,缓缓说道:“那位剑仙多年不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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