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直躲在柜台后面,倒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经过,他都快要被吓死了,欧阳胜雪和老者的对话,他也完全没听进去。
虽然客栈里躺着三具尸体,但在他看来,欧阳胜雪那白面书生的模样,也不可能会是什么恶人,以为在自己害怕的过程里,打打杀杀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便也很干脆的绕过柜台,飞奔着朝小二扑去,好像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欧阳胜雪自然没心思去打扰客栈掌柜和小二的你侬我侬,他默默地转过头去,正好与角落里同样望过来的那位母亲四目相对。
那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母亲,但并不是真的很年轻,具体年龄还是能够大概看出来的,毕竟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也有差不多九岁到十岁的样子,只是面相和气质显得要年轻一些。
许也是正如欧阳胜雪猜测那般,出自大富人家,对于自身的保养很用心,远非寻常百姓家的妇人可比。
那位母亲轻声安慰了一下怀里的孩子,接着牵起他的手,踱步来到欧阳胜雪的近前,缓缓施礼,轻声说道:“多谢恩公搭救。”
欧阳胜雪微微摆手,说道:“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虽然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被一名修行者追杀,但若不愿说,我也不愿强求,只是既然遇到了,想着还是要帮你们把后患解决掉。”
他的确在遵循着自己的心意,只是很多时候都会自找麻烦,哪怕他心里很讨厌麻烦,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不会去怀疑这对母子会不会有什么非同一般的身份,或是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他只需要认定那老者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下杀手是错的,那么他便会坚定的走下去,已经救了这对母子,他便会救到底。
也类似在梁县遇到的那件事情,虽然是小瑶儿的请求,但也是欧阳胜雪的心意,所以他一夜杀尽了梁县所有山匪。
欧阳胜雪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在果断的时候很果断,在优柔的时候又很优柔寡断。
但只要他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那位母亲稍微显得有些犹豫,但或许是欧阳胜雪刚刚才救过她们,而且单纯以面相来看,欧阳胜雪的确很容易给人带来好感,笑起来柔柔的,软软的,她仅仅是纠结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将自己的孩子暂时托付给缓过神来的掌柜和小二,便和欧阳胜雪一起来到门外,站在客栈门前的屋檐下,风雨飘摇,雨帘顺着屋檐坠下,仿佛一串串珍珠一般晶莹。
客栈掌柜和小二也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只是确实没有到死人的地步,将客栈开在相对城镇有些远的位置,也常有江湖中人出没,打打杀杀自然也是经常的事情,有见血,但一连死了三个人还是头一次遇见。
他们开始是有些恐慌,但等缓过神来,其实接受能力还算可以,不至于完全陷入痴傻状态,但是跟三具尸体待在一块,还是有些心里发麻的感觉,便护着那孩子来到了柜台后面,默默望着客栈外的两道身影。
欧阳胜雪细细聆听着那位母亲的低声细语,待听到一个较为熟悉的名字时,他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好奇的问道:“您说的那位岳世庭,可是御史台的大夫,岳大人?”
那位母亲微微点头,神情变得有些伤感,她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孩子,说道:“我便是岳世庭的妻子,好像是因为世庭得罪了什么人,在某一天便突然说要把我们母子暂时送出城去,我虽然心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我清楚世庭这么做,不可能毫无缘由,他是在担心我们母子的安全。”
“我们已经离开都城很多天了,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想着或许很快就能再回去,也不敢离开太远,只是尽量朝着在长廊下,聆听着夜空上那隐隐的轰鸣雷声,望着那雨幕连珠,思绪都有些与往常不太一样。
沈秋白轻声说道:“有山外修士出现在都城,便也意味着,我们日后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山外人,荡魔时期已经是过去,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新的灾难便会降临在这个人间,我们需要变得更强。”
沈秋白在面对诸葛旦的时候,尚且有反抗的能力,但钟溪言便是真的只能趴在地上,被完全压制的动弹不得,哪怕钟溪言的心境很稳重,但是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的资质不如师弟沈秋白,在这世间所有妖孽之辈里,也排不上什么好名次,但他懂得如何放平自己的心情,以最好的姿态不断前行。
他回忆着南城门外那件事情,有些好奇的说道:“师弟曾经也和萧姑娘交过手,对于她在面对诸葛旦时的表现,你有什么看法?”
沈秋白着重考虑了一下,认真说道:“萧知南是剑修,在北燕有着极高的身份地位,是和那个雪夜太子并肩的存在,她的剑道意志很强,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了剑门,她拥有着攀上最高山峰的意志力,以及属于她的骄傲,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便会是这世间新的剑仙。”
钟溪言微微笑道:“师弟对萧姑娘的评价很高啊。”
沈秋白注意到了师兄眼眸里的微妙变化,轻笑着说道:“我也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琅嬛剑庐的萧知南,北燕太子雪夜,西晋的剑痴徐北寒,乃至西晋那位二皇子,南禹的九皇子等,皆是世间修士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我不能轻言胜过他们任何一人。”
世间妖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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