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治!
王岳想了起来,当初毛澄就曾经跟朱厚熜提到过,新的年号是绍治,他在车厢里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个年号已经准备好些时候了。
新君登基,改换新的年号,宣示新朝,这的确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明代和前面的朝代不同,一个皇帝只有一个年号,要用一辈子的东西,如何能马虎。
年号,往往要包含对外来的美好期望,还要朗朗上口,选择年号,可是一门大学问。
绍这个字,在年号里出现的频率可不高。
绍者,一曰继,二曰导……对不起,串了……
王岳甩了甩头,绍治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绍治,就是继承弘治!
这是文官集团对朱厚熜最大的要求!
哪怕朱厚熜以天子之礼,进入京城,他们也不会甘心承认失败。甚至可以说,这是漫长斗争的开始,就像是一场拳击比赛,朱厚熜捡到了机会,给对手一拳头,但是一个二百斤的壮汉,岂会一击倒地,肯定会不断反击。
绍治这两个字,就是文官们试图给朱厚熜定名分的又一次试探。
“朕,以为年号不妥!”
朱厚熜突兀开口,让梁储手一哆嗦。
又来了!
他是肠子都悔青了。
自从自作主张,跑去讨好新君,他就麻烦不断。
本来登基大典都是礼部尚书毛澄的活儿,可是他跳出来一次,毛澄就索性把一次当成百次,什么都推给了他。
至于杨廷和,也有意让他在前面当靶子。
劝进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跑出个年号的事情,这不是要了老命吗!
梁储额头见汗,下意识看了眼杨廷和,发现这位首辅大人低垂着头,丝毫没有挺身而出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绍治二字,乃是内阁礼部,多次商讨的结果,臣等以为正德一朝,有诸多乱象,陛下入主社稷,由乱入治,故此以绍治为年号,最为合适!”
不愧是大学士,故意回避了绍,听起来,还像模像样。
可朱厚熜已经在任命王岳的事情上,吃了一次亏,岂能再度被忽悠!
他呵呵一笑,“梁阁老所言似乎有些道理,可朕觉得,这年号要出来,他对着杨廷和急切道:“阁老,年号大事,岂能轻易改变!我看要立刻劝阻陛下。登基大典不能乱来,我大明不能成为笑话!”
“这位大人,绍者,乃继也!莫非你要新朝继承正德之治吗?”王岳突然开口质问。
金献民一愣!
这小子还真能说出点东西,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陛下继者,乃孝宗也!正德一朝,岂能继承?”
此话一出,旁边的毛澄和梁储都仰起头,满脸的焦急。
坏了!
金献民不知道王岳的厉害,还拿他当小孩子,这不是送死吗?
果然,王岳哈哈一笑,“梁阁老,这位大人所言,莫非又是过继孝宗的论调?礼部弄错了遗诏,莫非他们也弄错了?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为之?怎么我大明的重臣,都愿意抗旨不遵啊?”
王岳连续质问,梁储无言以对,金献民却气得暴跳如雷。
“老夫入朝为官几十年,岂是你一个小辈能胡言乱语,污蔑老夫的?”
“好啊!”王岳朗声笑道:“既然这位大人入朝几十年,想必正德一朝,你也是位列朝班了!我很想请教四个字,什么叫尽忠职守?你又是如何看正德一朝?是治是乱?你又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事情?”
王岳这几句话可够诛心的。
他针对的绝不是金献民而已,包括杨廷和在内,都是正德旧臣。
而且很多人还是在正德朝发迹的。
别看他们处处标榜自己是弘治旧臣,可真正在弘治朝就已经掌握大权的人物,多半都凋零了。
现在剩下的,有人是宪宗朝中进士,有人是弘治朝入仕为官,但位列部堂,入阁拜相,几乎都是正德一朝。
是朱厚照提拔了重用了他们。
而这帮人也并非都那么正直不阿,其中不乏勾结八虎,一心往上爬的小人。
现在正德驾崩了,就把什么脏水都泼到他的身上,貌似错的都是皇帝一人,这么多掌握大权的重臣,一点过错都没有,全都是可爱的白莲花。
而且还想通过抬高孝宗的方式,抹掉正德一朝,真是其心可诛!
王岳这番话,实在是威力太大,几乎九成以上的朝臣,都被扫到了,他们第一次领教了这个少年的凌厉。
真没想到,安陆那么个小地方,居然冒出这么个货!
有的文臣简直想扑上来,为国锄奸,把王岳打死算了。
可杨廷和深知,这小子动不得!
新君要用的两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是他。杨廷和也只能暂时压制,等大事成功,再放王岳入朝,现在真的不能再刺激新君了。
“这里不是呈口舌之利的地方,陛下既然要拟定年号,尔等可有合适的年号?”
面对首辅的提问,礼部毛澄立刻道:“我以为可用明良二字!”
杨廷和沉声道:“何解?”
“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毛澄抑扬顿挫道:“君王明睿,臣子贤良,君臣相合,事无不成!”
听完他的解释,朝臣们顿时频频点头,虽然没有弘治那么直接,但是也点出了文臣心中所想,不愧是礼部尚书!
一个字:好!
就在这帮人不停点头的时候,突然王岳幽幽道:“明良何如嘉靖?诸位大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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