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执手相对而坐,灯烛微微闪烁间,将他们的身影投在窗上,正是俪影一双,亲密无间。
可落在不远处,急急赶来的人眼中,却是满腹惊疑,急促的脚步乍然一刹,皱起眉心想道,父亲的书房之中为何竟有女子?是何人?
要知道,父亲的外书房自来都是禁地,进出者都是宁王深信不疑的亲信,这么些年,就是宁王妃也没有进去过,却为何在这夜半时出现了一个女子?
正在惊疑不定时,书房外暗布的隐卫却已发现了他的踪迹,从暗处转到明处,朝着来人躬身一抱拳道,“三公子。”
书房内正心无旁骛望着对方的两人猝然一惊,互觑一眼后,贤妃骤然弹身而起,目光往着门外瞥去,神色间现出两分惶惶来。
可这书房门窗紧闭,却哪里看得见什么?
门外来人正是朱景雩,抬手让那隐卫起身,目光便是又往着书房的方向瞥去,“我有急事要回禀父亲,刚去了正院,才说父亲来了书房。”
宁王也跟着起身,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沉吟了片刻,却是提声道,“老三,进来吧!”
没有料到宁王这么说,贤妃一愣,继而便是一慌,听着外头的人应声,脚步声靠了过来,贤妃下意识地一扭身,便是想要躲开。
宁王却是拉紧了她,不让她躲,目光与动作间都满是安抚。
须臾间,那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外,转头便能瞧见门扉上映出的人影,要躲,已是来不及了。
贤妃心下一跳,用力扭动了一下被宁王紧拽着的手。
宁王皱眉望着她盈满了哀求的眼,略一迟疑,终究还是妥协了,在朱景雩推开房门的前一个刹那,松开了贤妃的手。
贤妃侧开一步,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几乎是同一时刻,房门“吱呀”一声轻响,一身竹青色道袍的朱景雩推门而入。
朱景雩长得极好,面容清俊,身姿笔挺,更别提那股清贵洒脱的气度了,哪怕是在人群中,也是出色到能让人一眼便瞧见的人物,否则,镇国侯府的娇娇女又如何能看上他,非要嫁他呢?
朱景雩自认已经习惯了女人看他的目光,可是刚进门就被那样一双眼睛热切却又情怯地看着,那又另当别论了。
何况,这个人还是……
朱景雩进门后,先是拱手向宁王见了礼,这才目光一抬,望向宁王身畔的人,本以为会是他父亲的哪一位红颜知己,却不想,竟是一张有些眼熟,却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脸,“贤妃娘娘?”
朱景雩彻底愕然了,他自然见过贤妃,偶尔在宫宴之中见到时,还有一次曾简短地说过几句话,贤妃待他甚是和善,他彼时还有些奇怪,却原来,这当中有他父亲的缘故。
他倒是不知,贤妃与父亲的关系居然亲密到贤妃能够出宫,并且随意出入父亲外书房的地步了?
朱景雩心中疑虑与惊讶萦了满怀,可他不过片刻,便将之深敛在了眸底,不动声色。
宁王似是想说什么,瞄了贤妃一眼,却见她几不可察地朝着他摇了摇头,他眸色一黯,抿紧唇角道,“贤妃娘娘有要事与为父相商,这才夤夜出宫。你呢?这个时候来寻为父,有何要事?”
朱景雩收敛了心绪,“父亲,我们已经数日未曾收到南边儿来的消息了。”
所谓南边儿,自然是要盯紧的蜀中,或者说是夏家。
“当然,有可能是我们的线人都被秘密拿下了。可是,却也还有另一种可能。儿子与沈钺打过交道,这人不简单。他若想要瞒住什么消息,必然会有他的手段。”
“而他要想瞒住的消息,必然是了不得的大消息。”宁王自然不敢小瞧了沈钺,尤其是这短短数日的交锋以来,夏家的心思,宁王再清楚不过,只是,将沈钺夫妻二人派到京城来,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他都绝不会让他们如愿就是了。
“父亲若是也有所怀疑,不妨给孩儿一个机会,孩儿立刻出京去察看。”
“不行!那太危险了。”此话一出,宁王尚未说什么,却是自他进门后就一直未曾言语的贤妃猝然开了口,却是一脸的焦急。
宁王父子皱了皱眉,都是望向他,只目中的情绪却截然不同。
宁王眼中似有复杂,朱景雩目光里则尽是不解与惊疑。
片刻后,才扯扯嘴角道,“我自然也知道危险,可这事儿若是要查清楚,还真得冒冒险。”
若是能将他们的消息在城外拦得死死的,那么,沈钺在京城周边,必然布下了不知多么绵密的网,他要去查,如何能够不险?
可是,这几年来,他好不容易在父亲面前得了脸,父亲也越发地信重他,暗地里交给他办的事儿甚至是胜过了他的两个嫡出兄长。
可上一次前朝密藏之事,他没能办好,让父亲失望了,父亲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却不能就此放任。
这么要紧的时候,他只有尽他所能助父亲登位,来日他才能手掌权力,再不会有想救想护之人,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为此,冒点儿险有何不可?
宁王却是轻飘飘道,“不用了。”
朱景雩蓦地便是皱眉,张嘴还要说什么,宁王却是一抬手阻止了他,“眼下再去查证这些无非浪费时间罢了,倒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沈钺拿下便是。”
朱景雩一愕,倒是没有想到父亲是这个打算。
“事实上,今日贤妃娘娘夤夜出宫,也正是与为父商量此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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