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皇伯父已经昏迷这么几日了。”朱景雩上前一步,轻扶宁王,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之上满是焦切。
他不是躲在人后头躲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沈钺眯眼看着他,眼里的锐光没有半点儿遮掩,化为杀气,直刺朱景雩。
朱景雩却浑然不觉,甚至抬眼直视着他道,“沈大人,我父亲与诸位大人实在是甚为担心陛下,不知……可否能够进去探望一下?”
沈钺一双眼仍紧紧盯住朱景雩,薄唇清冷,森然一勾,“太医说了,陛下需静养。要探望……怕是不成。”
宁王眉峰一拧,声音亦是沉下,“本王一个人进去瞧瞧,不出声搅扰,这样也不行?”
沈钺眸光一转,睐向他,“宁王殿下当真要进去?”
这么一眼,这么一问,宁王不知怎的,便觉得脚底发凉,本来攒起的眉峰皱得更紧了,瞧着沈钺眼里好似透出两分期待的样子,话到嘴边,却是硬生生拐了个弯儿,“本王自然是担心皇兄,可太医说了,皇兄需要静养,本王若执意去探望,却误了事就不好了。太医……本王可能进去探望皇兄?”
宁王目光一转,便落在了殿外值守的太医身上。
这些时日,乾清宫中每日都有好几位太医守着,而这个被宁王点名的倒霉货颤巍巍上前来道,“回禀宁王殿下……陛下的病暂且没有大的起色,眼下确实需要静养……”那太医也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有些怕,每说一个字都要斟酌半晌,这么短短的两句话,竟说了好半晌,也得亏这些人还能耐着性子听他说。
只是待他说到这里,宁王的耐性也是告罄了,浓眉一皱便是斥道,“本王知道了。本王不进去搅扰便是。尔等好生照料陛下,只要尽忠职守,本王定会重赏。”
目光一转,又望向沈钺道,“沈大人,你护卫着陛下的安全,责任重大,可要时刻警醒着才是。”
“这个自然。”沈钺眸中似带了两分冷诮,勾起唇角道,“宁王殿下与陛下真是兄弟情深!”
宁王自然看出了他那一笑里的讥诮之意,心中有怒,到了这一刻,却是隐忍不发,“本王与皇兄乃骨肉血亲,自然是情深义重,所以,沈大人才更要警醒着护好皇兄周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本王可是不依的。”
这话里,隐隐带着警告。
沈钺躬身一礼,并不多言。
宁王冷冷瞄他一眼,将手往身后一负道,“诸位,既然沈大人这里尚无定论,陛下又还病着,咱们还是移步南书房议事吧!”
陛下病倒,宁王这个皇太弟理所当然代理政事,这些时日与文武重臣于南书房议事,也已成了常态。
大名已是烂在了根上,这些文武大臣多是些无所作为,或是只知明哲保身,得过且过之辈,到这会儿,自然也不会有人敢有什么异议,都是讷讷应着,随在宁王父子身后,转瞬,便是走了个干净。
方才还很是热闹的乾清宫转眼便冷寂下来。
沈钺望着他们背影,嘴角讥诮的笑痕深勾,一双深海般的眸子却是冷沉了下来。
“咱们这位皇太弟殿下,如今真是一呼百应,好大的威风!”边上骤然响起一把低柔的嗓音,虽然比之一般的男子尖细了些,但因着语调舒缓,听着倒还不算难听。
来人一身太监服制,却显得很是宽大,整个人瘦弱苍白,眼窝深陷,脸色白中带青,刚说完那一句话,便是抬袖掩唇,低咳了起来,正是早前一直没有联络上的张季礼。
沈钺听闻声响,回头看他,眉心便是攒了起来,“你应该好生歇着,怎么出来了?”
张季礼早前为了让乾和帝相信宁王心怀不轨,可没有少付出,为此,身上已经中了毒,损伤极大,早前更是一度昏迷,连起身都不成。如今,虽然沈钺已让太医为他解毒,可已然亏损的身子和寿元,要想找补回来却是不容易了。
不管张季礼还有多少年岁,但往后的日子怕都是要离不开药罐子了。
见沈钺皱着眉,张季礼反倒容色淡然,“你这般大的动作,我总有些担心,那宁王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听他后头那两句,若内殿躺着的那位出了什么差错,他怕是会借题发挥,难以善了了。”
“就算我今日不与他争锋相对,他难道就会放过我?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何必还要心存侥幸?”沈钺嗤笑道。
张季礼点了点头,“是啊!你自来看得透。”
“何况,我此行本就是为打草惊蛇,他若动了才好,我还就怕他不动了。”
沈钺的计划,张季礼也知道一二,当下,便是疑虑地皱起眉道,“不过,你抓的那个人,当真能引得宁王入局?”
“你有所不知。那日,被宁王派下去救成王的本是十九人,可等到问话时,却只有十八人。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查找这第十九人,总算让我找着了。”
张季礼心里想着,那个时候了,这人居然还记得去数救人的数量……也真是个了不得的。
“当日,成王之死是怎么回事,宁王和我都是心知肚明,可惜,他却抓不到证据。可他做下的有些事,却会留下痕迹,他很清楚,一旦那些痕迹被我察觉,作为证据抓住了,成王之死便能死死扣在他头上。”
“好在,宁王聪明,能被他重用的手下也不是蠢的,自然知道自己怕是会被灭口,所以,偷偷躲了起来,这才给了我可乘之机。”
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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