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欲见我,必然有事相询……”
却见玉螭虎笑吟吟的走到一边的怪石上,对于肥堆恍若未觉一般的坐下。
看着陈神义一脸认真,轻声道:“你且问罢。”
陈神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定了定神。
这才沉声道:“老夫败于玉螭虎之手……”
“这点,先生却错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俊俏的玉螭虎笑吟吟的打断了:“您非败于我手。”
“诚如我家瑾山先生所言,此事在下确实参与不多。”
却见边上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铺设下纸张,居然是奋笔疾书开始记录。
“在下可以很实在、很诚恳的告诉您,此番事宜皆出于我弟子手。”
陈神义听得此言不由得面色渐冷:“老夫既败,玉螭虎又何必诳我?!他们……如何懂经营之事?!”
大号熊娃朱厚照听得这话就顿时不愿意了,但不等他蹦达起来,玉螭虎便径自笑吟吟的摆手道。
“那是您有所不知而已……”
玉螭虎诚恳的望着陈神义,轻声解释道。
“伯虎、衡父,他们都是很早便随在下一并开始做话本、创办《帝国时报》的……”
“太子殿下稍晚一些,但在三大车行的筹建、经营过程中亦是全程参与的。”
这话叫陈神义不由得一愣,而不等他反应过来玉螭虎便继续道。
“其后三大车行的经营,基本都是他们在操持。这甚至包括了《帝国时报》的文章、时评。”
“每一款车的设计、定型、生产……直至铺子的经营,都是他们亲历亲为的。”
陈神义听得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唐伯虎他们几个几乎不敢置信。
却见玉螭虎淡淡的道:“包括张家庄子的修造、此次赈灾,大量物资都是他们所筹集。”
“过手的物资、银子至少有三四百万两银子,您……怎么能说他们不通经营之道呢?!”
顿了顿,玉螭虎笑着道:“当然,在下更愿意将其称之为‘计然之学’!”
“计然者,计倪也!七策用五,则溃越反起而灭吴!”
陈神义亦是读过些许书的,他自然是知道此出自于《史记·货殖列传》。
其核心是在于“审金木水火,别阴阳之明,用此不患无功。”、
“计然之学亦是商贾之道,既是教授此学玉螭虎何以伤与老夫等商贾哉?!何以轻慢于老夫于此谈哉?!”
“老夫亦是有进士举人者,玉螭虎何以轻慢于老夫哉!!”
却见陈神义其目睁圆,目眦欲裂!对着玉螭虎声音近乎咆哮。
然而玉螭虎却看着他哑然失笑,对着身侧的弟子们轻声道。
“小子识之,此便为我大明帝国商贾之道!这便是我大明帝国些许举子行止品德……”
却见玉螭虎缓缓的站起来,望着陈神义那笑容渐渐的冰冷了下来。
“勾结朝臣、接连朋党甚至勾结九边将校……”
玉螭虎的那双丹凤桃花缓缓的竖起,脸上的笑容则是令人彻骨发寒。
“不惜以京师百姓、二十余万灾民死活为伐,生生拔高粮价!”
此时的玉螭虎,那方才面上的温润已然不见。
却见他双丹凤桃花竖起,竟一时间如吊睛白额虎一般迫的陈神义愕然后退了好几步。
“就是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一己私利尔等罔顾百姓死活、不在乎饿殍遍地!敲骨吸髓恨不得杀人取利!!”
玉螭虎的咆哮声在这肥堆边响彻,却见他那双丹凤桃花已然竖起竟如那除灭魔妖之仙神法眼般!
便是被他扫过亦是不由自主的心生颤意,肝胆俱寒顿感龌龊无处藏。
“十五两一石!十五两啊!!若是让尔等些许孽畜佞贼得手,此京师百姓与灾民将饿死多少人?!”
“若是尔等脏蠹畜佞得手,这京师又有多少百姓得易子而食、这京师又得有多少百姓坠入深渊!!”
远远的,张家的老亲兵们、妇孺们缓缓的靠过来默默的听着自家小公爷的话。
他们皆尽缓缓的低下头,有人默默垂泪。
那些都是经过饥荒,抑或是对大饥荒有着些许了解的。
他们想到了曾经那种,近乎蚀灼在骨髓、在灵魂深处的饥饿感。
“畜蠹竟还敢言道自己读的是圣贤书,圣贤书便是教你拔高粮价逼死数十万百姓、从他们口中挖银子么?!”
“圣贤书便是教你祸国害民、罔顾家国百姓生死存亡以肥己利?!”
这一番话骂的是陈神义脸色发白、浑身颤栗,一时间他竟无从反驳只得愣愣的看着那玉螭虎。
“入我桃林?!你配么?!我桃林招待即便不是贤德之士,亦是自持之人!”
却见玉螭虎的那不灭业火似乎缓缓平息,声音亦不再是如刀锋一般劈砍割剁。
“伯虎!记之:我之桃林,风能入、雨能入,可待遭灾苦命人、亦待衣食无着贫苦者……”
望着陈神义,玉螭虎的声音不大却如此的铿锵有力:“唯脓毒腌臜、祸国害民而肥己私利者……”
“不可入!!”
这话说的陈神义面皮涨红,嘴皮子不住的哆嗦。
唐伯虎等人以是心潮澎湃,不住的奋笔疾书。
小正德朱厚照此时激动的青筋暴起、面皮狰红,浑身都在颤栗!只差跳起来击掌叫好了。
“如此一身脓毒、恶臭腌臜、祸国害民、夺百姓口粮而肥己之畜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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