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八日。
李江河起了一个大早,开着帕萨特往刘家镇驶去。
手镯前两天去金店拿了回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诚不欺我。
一个月缩短成两个周,李江河觉得做工仍然不错。
他本来想准备一束玫瑰花,想想又放弃了,感觉第一次上门的话,捧一束玫瑰有些轻佻了。
而且生日毕竟不是求婚。
他只是提前让刘家镇奶茶店的员工给阮湘定了一个生日蛋糕。
李江河不用想也知道阮湘肯定舍不得定蛋糕。
不过,生日吃长寿面才算是这边的正统习俗,现在吃蛋糕还属于相对洋气的习惯。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过生日吃蛋糕才逐渐从平京开始流行。
李江河出发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路上车也少。
他先去刘家镇的农贸市场看看,买了两条鲜鱼,加上从应天带的一只包装好的桂花鸭,这才上门。
地址是提前问好的。
阮湘家也是老楼了,以前是国企职工的家属楼,刚建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这也过了二十多年,有些老旧了。
现在刘家镇也没有什么国企了,但所幸,这些曾经的国企员工还是可以住在这里。
楼道内的墙壁随处可见小孩的涂鸦和上门开锁,通厕所的小广告。
楼道里也有些昏暗和逼仄,一些自行车可能是因为怕丢,竟然被推了上来。
李江河记着是五楼,右边的门。
这房子一共有六层。
站在门外,李江河深呼吸了几下。
演练了一下开门应该说什么。
本来鱼和鸭子是一只手提一种,他全换给左手,空出右手来敲门。
“咚咚咚”,敲门声就跟他的心跳声一样。
“来了来了,谁啊?”,声音从隔音并不是很好的门内传出。
是一个男声,李江河估计是阮湘的父亲。
他脑子有一点空白。
“咔”,门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脸探出门。
头发中已经冒出了几根银发,浓眉大眼,长得不黑,能看出年轻时或许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正常体型,比李江河矮了大半个头。
“叔叔,您好”,李江河咽了口唾沫,还是紧张,“我是,是阮湘的男朋友,给阮湘来过生日的。”
“江河啊,快请进”,出乎李江河的意料,阮湘的父亲还很热情。
“之前湘湘就跟我们说过你要来”,阮学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从旁边的鞋架上拿过来一双拖鞋,道:“这是你的拖鞋,还没人穿过。”
“谢谢叔叔”,人生头一遭见女朋友家长的李江河,脸略微有点红。
人生第一次嘛。
“这是给你们带的”,一向口齿伶俐的李江河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解释道:“叔叔,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哎,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阮学红接过鱼和桂花鸭,向着里屋喊道:“湘湘,静秋,江河来了。”
其实不用喊,阮湘和赵静秋就听到动静就出屋了。
阮湘的脸也是红扑扑的,穿着宽大的睡衣,还是小熊图案,莫名地萌。
“咳”,李江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静秋,去把我茶叶拿出来,湘湘快招呼江河坐下啊”,同样是第一次遭遇“姑爷”上门的阮学红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但他还是反应过来,开始张罗:“我先去把鱼放在厨房。”
李江河穿上拖鞋,坐在茶几旁边的旧沙发上。
“江河啊,别拘束”,赵静秋性格娴静,温声细语地说道:“阿姨给你泡杯茶,你喝碧螺春还是乌龙,或者红茶?”
“阿姨,我自己来就行”,李江河赶忙起身,接过赵静秋手里的水壶,说道:“碧螺春就挺好”
“那喝这个,这就是你阮叔叔厂子里工人自留的,喝着放心”,赵静秋从茶几底下摸出一个小塑料袋,递给李江河。
李江河接过茶袋,倒出一些茶,泡上。
他和阮湘对视一眼,阮湘搓着手,把目光转向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茶壶了。
这时候阮学红也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李江河感到压力山大。
“江河啊,中午叔叔给你露一手,做个酸汤鱼,保证正宗”,阮学红一边说笑,一边打量着李江河。
我们提到过,长相清秀的李江河换上一身合适的衣服,可以说是有点小帅。
他气质也偏向温和,虽然有时候也爱开玩笑不着调,但是在这种相对正经的情境下,他看着就也很正经。
而且这种第一次来见家长的拘谨,也让阮学红觉得他不是玩玩而已。
总之,阮学红对李江河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谢谢叔叔”,李江河感觉自己的发言怎么这么傻逼,急忙补充道:“我也可以打打下手,我在家里也时常帮父母做饭的。”
这话李江河说的实在,他的厨艺至少也是在平均水准之上。
“哎,哪有让客人做饭的”,赵静秋笑道:“江河,到时候你就陪湘湘在这边聊聊天就行,你阮叔叔是从黔贵那边搬过来的,他做的酸汤鱼很好吃的。”
“那我可是有口福了”,李江河接着话头说道:“我还给湘湘定了个蛋糕,一会我去店里拿。”
“让你破费了,江河”,阮学红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他也没给阮湘买过蛋糕。
男人啊,一旦没有足够的能力完全承担起家庭的重担,有时候就会很卑微。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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