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王文远一直与蔡太师不睦,他们各自向天子上书参奏过对方。因为梁中书是蔡太师的女婿,他派种寒玉来暗中查访这个案子,其实是针对蔡太师的。
种寒玉明白,自己若是直接去大名府的府衙查询,肯定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打草惊蛇。她先去了窦主簿的家,那里空无一人。街坊邻居都不知道他的家人去了哪里。于是她假扮成一个从窦明仁的老家来的女人,因死了丈夫,可怜巴巴地前来投奔当主簿的表哥。她逗留在府衙周围向出入那里的人打听有关窦主簿的事情。
她的运气很好,没过多久就从一个好心人那里打听到:窦主簿死了,他夫人带着儿女们回她在山东的娘家去了。窦主簿现在只有一个当教书先生的兄弟还留在大名府,他叫窦明礼。
当她找到窦明礼的家时,天已经快黑了。她上前敲门。门开了,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三十来岁的男子,他就是窦明礼。种寒玉直接了当地告诉他,自己是刑部派来的公差,想了一下解他哥哥窦明仁的死因。窦明礼原想拒绝她,可是转念一想,这女人是京城来的,身上带着刑部的腰牌,应该不是王太守一伙的。再加上她是个极为美貌的女人,美得让他想马上跪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于是他就把她让进了屋里。
窦明礼没有成亲,更没有儿女。他家里似乎很穷,种寒玉四下一看,没有见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窦明礼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两人坐下聊了起来。窦明礼说,哥哥窦明仁的死确实很可疑,他怀疑是被王太守派人谋杀的。他当时外出办事,等他回来时,哥哥已经下葬了。他曾经听哥哥说起过一些王太守的贪赃枉法的行径,但是他不知道哥哥手里是否有真凭实据,就算有,他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种寒玉又问起他的嫂子,道:“你嫂子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窦明礼答道:“我嫂子她是一字不识的妇人,哥哥他从来不跟她谈论衙门里的事情。我的侄子侄女还不满五岁,从他们那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种寒玉大失所望,没想到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她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听见窗外有响动。因为是夏天,窗户上只挂着一帘薄纱,并没有关上。窦明礼也听见响声了,他壮着胆子大声喝问到:“谁在外面?”种寒玉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猛地站起身来,隔着桌子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桌子另一端的窦明礼,两人一齐滚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只听得“嗖”的一声,从窗外射进来一枝利箭,钉在了墙上,箭杆插进土墙足有三寸深。要是她的动作稍微慢一点儿,这枝利箭定会射穿窦明礼的身体!
种寒玉在地上抬腿一脚,将桌子踢翻,桌上的蜡烛掉在地上熄灭了,屋子里变得漆黑一片。她小声对窦明礼道:“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她拔出自己携带的腰刀,推开门,跃了出去。门外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四下里察看了一遍,又等了一会儿,认定偷袭的人已经走远了,这才回到屋里,重新点上了灯。
她把窗户关好,从地上扶起还在浑身瑟瑟发抖的窦明礼,道:“没事了,刺客已经走了。”窦明礼吓得脸色苍白,问道:“当……当真?”他见种寒玉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急得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道:“那……那刺客若是再……再回来该咋办?”种寒玉没有回答。她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他想让她一直守在这里保护他不成?“这位公差姐姐,我明日就离开此地,再也不回来了。公人姐姐今晚可否留在此处?我……我害怕。”窦明礼红着脸对种寒玉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女的公差,不知该怎么称呼她,索性就称她为公差姐姐。
种寒玉见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起来还怪可怜的,就答应了。只是他家里只有一张床,宽不过三尺,一男一女两个人如何安歇?
窦明礼红着脸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家穷得连多余的铺盖都没有。此地白天虽然炎热,晚上却不是一般的冷,不盖被子睡在地上是肯定不行。最后还是种寒玉做出了决断:罢了,我们都睡床上,同盖一床被子。你靠里面睡,我靠外面睡!
他们俩没有脱衣服就上了床。还好,没过多久他们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种寒玉就醒了,她是被饿醒的。昨天到大名府时是中午时分,她只吃了一碗凉面,现在她的肚皮已经饿得贴上脊梁骨了。她发现窦明礼还没睡醒,还在打鼾。他的头拱进自己的怀里,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搭在了她的身上,姿势极为暧昧,她的胸脯隔着衣服能感受到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
她摸了自己的身上,还好,衣服裤子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她的手隔着裤子无意中碰到了窦明礼两腿间的那根ròu_gùn,感觉它滚烫滚烫的。她用力推了推窦明礼,将他从梦里推醒。窦明礼睁开眼睛时,她已经下了床。
“窦先生,你这屋里可有吃食?”她开口问道。“有,有。公差姐姐请稍等。”窦明礼急忙跳下了床,三步并作两步去厨房里给她弄早饭去了。过了一会儿,他端进来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糙米饭,还有一小碟咸菜。“公差姐姐,请用饭。”种寒玉没有跟他客气,坐下来端着碗就吃了起来。窦明礼自己开始吃另一碗糙米饭。糙米饭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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