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和钟锦一起往回走,关盼道,“天底下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少,赵四郎的母亲是那样,无缘无故就要责骂我,蒋氏也一样,怎么就不想想自个有什么错!”
“要是都这样想,钟家早就和睦了,世上也没有作恶的人了。”
钟锦安慰她道。
“我竟然还要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回两回的,真是叫人厌烦。”
关盼想着就觉得麻烦,他们家人少,也没什么亲戚,就算在村里厌烦了谁,也不会整日见面,可她还得三天两头地瞧见三太太,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小时候还羡慕别人家里人多热闹,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像三太太这样的,自己就是个是非。
钟锦安慰她道,“没事,有了今日这一遭,日后也没什么情分好讲了。”
关盼心想,哪里是那么容易撇清的,这争吵之后,你要是太久端着脸面不放下,人家还要觉得你没有良心,竟然连自己的亲兄长亲嫂子都不管了。
“算了,日后再说吧。”
关盼道,反正是没个清净的时候,她和钟锦无论如何都得占了上风。
钟二爷刚刚被二太太扶起来,扭头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本来指望他能够压过钟锦一头,结果呢,再让他管着外面的事情,恐怕钟家的家业都能够被他败光了。
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爹把家业托付到钟锦手上,要知道,里头的油水多着呢。
不仅如此,钟锦掌管家业,日后二老爷离世,这小子说不定会把家业全部都变成他自个的,这不是小事,钟二爷必须防备。
孙氏劝住了钟二老爷,把两个儿子喊了进去。
钟二老爷今日听到了儿媳妇蒋氏的话,实在觉得心寒,蒋氏是这样想的,他两个儿子呢,儿子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蒋氏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他们兄弟日后恐怕再也没有和好的时候了。
两人进去之后,孙氏走了出去,二太太上去扶了她一把,道,“娘,还是您劝得住爹,有劳您了。”
孙氏把手抽回去,扶上了陈妈妈的手,意有所指道,“关氏年纪小,性子急,锦儿日后也不会管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上他们了。”
蒋氏早已经擦干了眼泪,道,“难道公爹偏心幼子是假的吗?”
孙氏冷笑一声,“老爷到底偏心锦儿,还是偏心二郎和三郎,但凡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蒋氏,锦儿管外头的事情有小半年了,蒋家人掺和进去,三郎又接手过去,老爷说过一个不字吗,出了事情就往锦儿身上推,你可真是好意思,我这当婆母的,这些年也没有摆过什么架子,今日就吩咐你一句,回去给二老太爷好好抄写经书,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我为什么要抄经书!”
三太太大声反驳,轮得到孙氏管她吗!二太太赶紧拉住她,道,“娘,您别生气,这是弟妹的错,她会去好好抄写经书的。”
孙氏看了二太太一眼,道,“这个家里,还是你说话最管用。”
二太太道,“娘,您才是长辈,您的话,我一定会听的。”
“陈妈妈,你去陪着三太太,什么时候抄完三遍,心静下来,你再回来找我。”
孙氏吩咐了陈妈妈一句,便离开了。
“二嫂,你怎么也向着外人。”
三太太拉着二太太的袖子说道。
“你给我闭嘴!”
二太太揉揉眉心,只觉得十分疲惫。
这两口子,没有帮到她就算了,添麻烦的本事倒是一个比一个强。
二太太终于感觉到了真切的后悔,她都快把自己的脚砸断了。
本来还想利用钟锦,结果孙氏竟然真的对钟家的东西不心动,还不让钟锦管了。
她倒是很会退让!三太太闭上了嘴,陈妈妈看着这妯娌两个,心里膈应得很,可惜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当初老太太就应该把持着钟家,把着妯娌两个好好打压下去,她们也不想想,像老太太这样和善的人,叫她们遇上,可是天大的福气。
结果人善被人欺,这些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好在新进门的九太太性子厉害,才免得在她们手里吃亏!钟二老爷看着他们兄弟两个,道,“二郎,你好好读你的书,早日中了进士,才是正经道理,掺和你弟弟的事情做什么。”
钟二爷道,“爹,三弟有错,我这个当兄长的,不能不管,您别生气。”
钟二老爷感慨道,“我这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丢人,你知道我是怎么被那几个老东西笑话地吗,尤其是薛家那个老头子,知道咱们家的笑话,立刻就过来看热闹了,我这老脸真是丢尽了!”
钟三爷低着头,半晌道,“爹,我这不是才学着管吗,出了岔子,我也不想。”
“怎么,你也觉得这事儿该怪你九弟?”
钟二老爷拔高声音。
钟三爷本来知道他媳妇是胡说八道的,这会儿都真的想怪钟锦了。
他读书比不过他大哥,管理庶务又比不过钟锦,他不能怪自己哥哥,自然是要怪钟锦了。
“没有,”钟三爷压下心里的烦躁,道,“这和九弟没关系,我都知道,您得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啊。”
钟三爷最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家里,能够管事的,才能说上话,占便宜。
二嫂打点内宅的事情,想必这些年没少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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