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贺正西研究不透的林彦,吃过药便开始闷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此时宿舍里依旧鼾声四起,他扭头看,贺正西却不见了。打电话过去,说是与学长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只能傍晚再与他一起回家。林彦实际上完全不想回到贺正西那个小复式有庭院带阁楼的家里,他神清气爽地爬起来,待收拾妥当,骑上车子直奔出租房。走到小区门口时,又路遇林丛。近两个月不见,林丛这小子似乎是成长了一些,林彦居然从他打招呼的动作手势里,琢磨出一些能够称之为“稳重”的东西。俩人勾肩搭背地在附近小店解决了早中饭,各自拍着肚皮畅想了一阵子期末考,愉快散去。
那场令贺正西与林彦两人分外尴尬的争吵,之后谁也没再说起过,接下去的一个月,林彦的治疗总算开始走上正轨,他的精神缓慢地转好,对药物副作用越发适应,贺正西也开始把更多时间放回到自己的事情上去。
他们都很忙,只是相比林彦自然有序的忙碌,贺正西就显得完全不像个大一新生了。林彦虽然好奇,但贺正西向来是个有想法的人,他也对争吵感到厌倦,因此很少去掺和,只是碰见贺正西耗到半夜还不睡觉的时候,还是会过去敲他的门。
贺正西放在林彦身上的精力少一些,林彦简直乐得要发疯了。他在12月底偷偷预定了回溪城的车票,31号中午的课一结束,趁贺正西去找老师聊专业课的当口,带上一枚小小的行李箱,匆忙跑路了。等他结束检票,排队走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妥妥当当地坐稳,林彦才悠悠闲闲地掏出手机,给贺正西发了条消息,随后他就把两眼一闭,补觉去了。
消息被贺正西本人看见时,车子已经驶离燕城一百多公里,哪里还追得上?贺正西气得牙根发痒,又无可奈何。元旦假期短暂,车票难买,他与师兄的合作项目又到了关键时期,贺正西索性就抱着电脑通宵了两晚,三餐外卖解决,既不出门,也没有给林彦回过任何信息和电话。
也许是把人逼太紧了,所以才玩这么一出逃跑?简直像当年离家出走的自己一样……贺正西在第三天的早晨睡着前,混混沌沌地想。
至于林彦,他当天到站后已是半夜,回家躺在那张没有人气的床上胡乱地过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就顶着漫天大雾出了门,去探视许嘉临。陆驰说许嘉临什么都好,林彦不太相信,他必须亲眼见过才能彻底放心。
“我这不是很健康?”许嘉临笑着对他说,“你这孩子才最应该注意身体,这几回过来,我老感觉你眉眼间总是没有笑意,跟个发愁的小老头一样,小心交不到女朋友。”
林彦立刻抬手做了个捋平额头的动作,弯起眼睛,对许嘉临道:“看,现在好了吗?”
许嘉临笑骂:“蠢!不过还挺可爱。”
林彦握着听筒道:“我都20好几了,哪还能夸可爱,难道不应该是帅气?”
许嘉临:“行,有这股子气势,做什么事都能成!”
林彦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领口,换了话题说:“弟弟本来也要来的,但他像是在忙大事情,你这段时间在里面乖一点,我寒假看看能不能申请把你接出去,去住几天医院调理调理身体。”
许嘉临连忙拒绝道:“别啊,你看看我,是不是最近长肉了?哪里像有毛病的?你可不要去做违规的事情,咱不需要!”
“不违规,正经流程申请。”林彦打断他说,“这申请如果一周内你不写,可就换我来了。到时看鉴定结果,你状况好,咱就不去,大家也放心。但这事情不做,我不踏实……”
“你这孩子。”许嘉临隔着玻璃对他直摇头,“我都是老东西了,得了你这份惦记,还挺有福!”
林彦心里发酸,眼里泛出一些难过,不过还是被他给迅速地收了回去,说:“这都是应该的,我……我就是你的亲儿子,你把我养大,我给你养老,天经地义。”
许嘉临却叹了声气,带着些许的感慨说:“你可不要给我扣大高帽子,过去我从没对你上过心,你现在过得好一些,那都是你一个人慢慢拼出来的,跟我这个痞子是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是!”林彦激动道,“你不把我带回家,我还能长这么大?这事情别再提了,我不想听。”
许嘉临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不愿听,我就不讲,脾气还不小!”
林彦高兴了,露出一口白牙,“所以你得听话,知不知道?”
许嘉临:“我听,我怎么敢不听咱们家大学生的话?”他面上带着些骄傲,又说:“我们那间,有个老头子,比我年龄还大点儿,他也有儿子!跟你差不多,说是在家一点儿正事不干,一个月得换两个对象,见天混网吧。我当时就想到你了,寻思,我这儿子,特别有出息,比你家那个,好一百倍!哈哈!”
林彦跟着笑了几声,提醒道:“老头儿,你可别去刺激人家,一把年纪了,被揍得脸开花,到时我也不认你。”
“怎么会!哪有那么邪乎!”许嘉临赶忙解释,“叔叔我不傻!那个老家伙,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背了黑锅才进来,他下棋是把好手,我还要找他聊棋路逗闷子,绝对不可能惹事情。”他敲敲玻璃,讨好地对林彦说:“别当真,开个玩笑,你心放回肚子里。”
林彦嗯一声,他看了眼时间,原本雀跃的心又沉了下去。跟许嘉临聊天,他没有任何压力,许嘉临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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