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历杭在他的私人机场接回国外病重的老婆,以及常年呆在国外不曾露面的儿子。
金今住进了总统住宅,方圆五公里没有高于三层楼的房子,所有人以他为中心,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太子。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金今看向门口,戴着白手套的高级军官打开门,对他道:“您的朋友们来了。”
这是金今回国的第七天,唐岳和武湛几人听说后便迅速从s市来b市见金今。这半年里他们被限制在国内无法出境,所以已经半年没有见到金今。
金今继续盯着门口,不止一人的脚步声响起,武湛和唐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走得很慢的蒋弈痕。
武湛看到金今的瞬间脚步加快了许多,眼睛亮着,金今面色却有些难看,他勉强憋了个笑出来:“来了。”
“靠,你怎么面黄肌瘦的?这里伙食这么差的吗?”唐岳也快走几步,走到金今面前凝眉看他,金今摇头,他越过两人看在后面慢吞吞的蒋弈痕,嘴角动了动,最终声音有些沙哑道:“蒋弈痕,你不用内疚。”
半年前那群人通过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时的那通电话追踪到他们的位置,然后将廖骏生抓住了。
蒋弈痕低着头,还是不敢看金今。
听到这话唐岳叹了口气,房间里的氛围顿时变得沉重。
“金今……”武湛低声叫他,金今眨了眨眼站起来,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去吃饭吧,今天我让厨房准备了国宴招待你们。”
走到门口,金今突然又回过头看着担忧地盯着自己的几个朋友:“以后,关于廖骏生,不要再提起了,关于这件事,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在金今心口划出大小不一无数的伤口。
唐岳上前搂住金今的肩膀,力道很大,似乎在给金今力量:“好,不提了,我们去吃饭。”
金今垂下眼,被唐岳勾着肩朝餐厅走,刚走到一半,在挂满了名画的长廊里,金今遇到正往里走的金历杭,金今别过脸不看他,金历杭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儿子。
“金小今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金今朝前走不说话,金历杭摇头,他喊住跟着金今的武湛:“小武啊,带我们家小今出去玩玩,别整天憋在家里,不可能一辈子不从那孩子的死里走出来嘛。”
武湛颔首,没有说话。
听到金历杭的话,金今停住了,他觉得心脏缺了一块,在漏风。
“我要住出去。”金今说出了回来后对金历杭说的第一句话,态度轻薄语气冷漠,不像儿子对爸爸,更像是对仇人。
金历杭的腮帮子鼓了鼓,他在咬牙,金今说完后便又朝前走,眼眶不自知地发红,从眼睛到鼻腔突然酸涩难耐,金今望着冗长浮华的走廊,整个人绷得像拉到最紧的弦。
那群人给金历杭发了不下五次撕票警告,金历杭像处理垃圾短信一样将廖骏生的事过滤。
回国之后金今找廖骏生,照顾他的高级军官只给了金今一封带着血的手写信。
“我爱你,好好活着,听话。”
视频里他们给廖骏生套上头套,黑色的枪口对准廖骏生的头颅,枪戴着消音器,金今听不到声音,他看到飞速前进的子弹穿过黑色的布罩,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倒下,地上氤氲出一片暗红,像那张手写信上的红色一样。
我爱你。
好好活着。
听话。
如果金历杭一辈子被关在岛上多好。
如果金今永远都是个落难少爷多好。
廖骏生从山野出来,他不知道有多拼命才努力爬到现在那个位置,他的一辈子,他起起伏伏的、却越来越幸福的一辈子,毁在了金今手上,结束在一间阴暗肮脏陌生的仓库里。
第六十三章热带雨林
金今在一星期内搬了出去,还是那个西山公馆,21号已经蒙尘落灰,22号之前被收房之后一直空着,金今没再要回22号,而是搬进了21号里。
走进房子之后随处可闻的霉菌味,沙发垫、餐桌布、枕头和被子因为不太见太阳都阴潮了,房子停水停电,有的地方因为良久未修松动或者变坏。
金今去缴了水电费,没找保洁,自己把里外打扫一边之后又将枕罩被罩脱下来洗,他把浴缸放满了水,光脚站进去踩一堆满是尘埃的布料,这时候刚刚入春,b城的温度在0度左右,很快金今的双脚便泛红发肿,寒意刺进每一个毛孔,脚几乎要没有知觉,皮肤疼得几乎要皲裂,金今却没有从冰水里起来,他往浴缸里又撒了些洗衣粉,继续用尚存在着的腿的感知能力踩着水,直到他觉得把一缸的布料洗干净之后才光着脚从浴缸里出来,踩在冰冷的瓷砖上。
金今就像没有感知能力一样,手和脚一遍一遍在冷水里过着,等洗完东西,一件一件晾到外面的晾衣架上他才回到开了暖气的房间里,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擦拭干净,坏了的东西扔掉,就这么一直忙碌到天黑,21号就像从来没有失去过主人一样,变得干净整齐,就是缺了点烟火气。
晚上金今在房子里煮了泡面吃,他端着泡面光着脚踩在沙发上看电视,刚交了有线电视费,此刻电视上正在播晚间新闻,讲金历杭和某国签订了什么协议,金历杭下了飞机被那国人民夹道欢迎,他还是那样微微笑着,金今突然觉得父亲好像只有过这样一个表情,从来不会生气、难过、忧伤,总是笑眯眯的,可是他最危险了,他爱自己,但他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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