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时江问语在书房打电话,朝他比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走去了卧室。夏烈在书房坐下拿出一沓全空白的生物卷子。因为准备今天一天做十三张,但又知道这种不妥当的刷题行为被江问语发现肯定会被制止,所以他安静地降低存在感地做起来,也没去听隔壁江问语拿着电话在声音略大地说什么。
以往他不出声,江问语就不会打扰正在学习的他。可今天江问语一挂电话,就走回来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把他的椅子一转面对着他:“有几个消息。”
夏烈问:“和我有关吗?”
江问语点头,有些严肃地说:“第一是内部消息,自主招生的审核门槛大概率会抬高。一流名校的门槛可能会设在省级一等奖,你数竞的省级二等奖可能……没有用了。”
没有用了。夏烈一时说不清什么感觉:“没事吧。反正一开始就没太准备它有用。”
江问语觉得可惜,又心疼,摸了把夏烈头发继续说:“第二是,p大的馨雅计划直接点了石昊的名,这个名额给他。”
“因为他在p大暑校表现好?”
“因为他数学竞赛拿了银牌。”
“啊……好吧。正常吧。”
“第三是,t大的领优计划派了审核组来,明天到,你、阮非竹、梁梦玥、张临明天要去见他们,会在你们四个人之间选一个。”
夏烈“啊”了一声。
江问语顿了顿,还是说了:“这是你自招的最后机会了。”
一共有三个机会。数竞是一,但今年自招大改革,如果门槛真的被调到各科竞赛的省级一等奖,这个机会就废了;t大暑校是二,但确实如夏烈之前所感觉的那样,那场考试没考好,他暑校的个人界面上显示的是“不通过”,这个机会也没把握住;剩下的,就只有领优计划了。
夏烈问:“阮非竹暑校不是得了‘优秀’吗?他已经有自招资格了,为什么还会参加领优计划选拔?”
暑校评级分了sān_jí。最低是“不通过”,不给予自主招生资格,人数大概占60;好一点儿的是“通过”,给予自主招生笔试资格,大概有35;最好的是“优秀”,给予自主招生笔试资格且笔试成绩为卷面成绩再加十分,“优秀”只给顶尖的5的暑校学生。阮非竹考进了这5。
这是相当优秀的成绩,刚才的电话里,江问语就在努力地向李校长阐明这个问题,阮非竹无论从实力上还是已经得到的资源上,考t大都绰绰有余,且他们心里都该跟明镜儿似的,阮非竹一旦参与“领优计划”的选拔,必然会被选中,这对于学校来说,是极大的浪费。
可李校长悠悠地说:“小江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比你还希望学校能多考几个t大p大,但是,简章上写了暑校和领优不冲突嘛。今年自招形势这么严峻,审核组也严了,不像往年我们提几句哪个哪个学生好,他们能按我们说的选。他们已经要了上学期的成绩单,要是明天问到‘一直考第一的这个阮非竹是谁’,我们说‘没叫来’,不好交待啊。他们不乐意了,一个都不选也不是不可能啊。”
“但是阮非竹去了,一定会被选上。”江问语又重复了遍。
“哎,这也不一定。你说的那小孩叫什么,夏烈对吧?我会和他们提几句这个小孩的。他们有意,就会懂的;无意,怎么选都是阮非竹。”
江问语沉默了会儿,几乎是咬着牙说:“那麻烦李校长多提几句了。夏烈真的是个特别有潜力的学生,他只要有自招的加分,一定能上t大。”
“哎,哎,我心里有数。”李校长含混地应下,又调笑地问,“小江啊,这夏烈是不是你什么亲戚?你从这一届高二的时候就和我提他好几次,是有私心吧,啊?”
江问语胃里犯恶心,不想再和李校长多说,澄清后打了几句太极,就把电话挂了。
他又给郭老打了个电话,郭老听了他报的几个人名,遗憾地说,是文学院和教育学院那边的老师,他不认识。
江问语挫败地道了谢,听着电话里挂断的“嘟嘟”声,垂下了手。
但在夏烈面前,江问语把挫败全收,冷静而又令人心安地说:“是学校让他去的,你不用在意。”
“他去了还有我们的事吗?”
“个人实力只占一定的比重,你们明天的临场发挥也很重要。”江问语一点点叮嘱,“他们的过场基本是,先让你们挨个自我介绍,再提出几个问题,你们挨个说下自己的想法。去年还弄过一场小型辩论,两两组个队,每队两到三个来回辩论。今年来的是偏文科的教授,你语文好,看的书和电影多,情形对你是有利的,你只需要表现得自信。他们喜欢自信的学生。”
夏烈逐点记下,问:“往年最后选出的学生,有不是那个选拔组里成绩最好的吗?”
有的,但那是因为往年都是学校说选谁大概率就选谁,今年的情况完全不同。江问语不忍心告诉夏烈全部的事实,只说:“有。所以你要相信自己可以。但也不要压力太大,放轻松,自信地做你自己,就好。”
夏烈没回应,坐椅子上发呆。江问语想转移一下话题,往书桌上看,看到铺满的卷子,问:“这是什么?”
夏烈没防备,诚实回答:“生物卷子。”
江问语眯了眼:“准备一天做完?”
夏烈这才回神,“我操”还没说完,桌上的卷子已经被江问语拿走,只剩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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