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花媚娘与季淮气喘吁吁,趁着贺放将东西回府邸的功夫,坐在对面的馄饨摊位上狼吞虎咽往嘴里塞馄饨。
花媚娘端起白瓷大碗,毫无形象得将馄饨汤底喝干净,豪爽摸了摸嘴巴道:“真是不消停。”
一早的跟踪,只见贺放进了这家馆子又去了那家的茶铺,拎着食盒走街串巷,直到手里的东西拿不下。
季淮咽下最后一个馄饨,打了个饱嗝,猜测道:“这些不会都是要给小鱼的吧。”
花媚娘哼唧一声,道:“我估计八成就是了。”
“怎么办,我有点感动。”为了一顿早点,就如此尽心尽力,相必日后待小鱼也不会差。
“满宝,你清醒一点。”花媚娘恨铁不成钢:“老娘可不信他能沉得下心,说不定把小鱼弄到手就嫌弃了呢。”
“媚娘姐,他出来了,快,隐蔽好。”
说话间,贺放又换了身衣服从院子里走出。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这贺放的搔首弄姿的的做派,翰林院的官服让他穿得就像是开屏的公孔雀般,恨不得将尾巴翘上天,时不时垫着脚朝孟宅的门缝里看。
若换了夜黑风高的时辰,他这鬼祟的模样活像是一只流口水,闪着幽绿眼睛的大sè_láng。见有人走动,才心不甘情不愿得站远了几分,不过这视线是丝毫不敢转移,生怕孟瑜趁他不备溜走。
“啊,公子。”
一位路过的姑娘不偏不倚,故意直直撞在贺放的身上。
“嘶。”贺放为了见孟瑜打扮的衣服瞬间被弄乱,幸好食盒无碍,眼底骤然几分不快,不过没有发作,冷冰冰道:“姑娘小心,这么宽的路,若是身体不便就多带几个丫鬟小厮。”
姑娘原以为偶遇了天命的良缘,暗自满心欢喜,被这冷嘲热讽一顿,丢了面子捂着脸跑开。
季淮磕着瓜子:“啧啧。”
花媚娘摇头:“啧。”
但这样的艳遇可不止一例,贺放疯狂散发雄性求偶的信号,过路的小姐们皆是迷了魂,不由芳心暗许。然而所遇非人,她们也见识到了在这fēng_liú倜傥下的毒舌,最终一个个气呼呼得转身离开。
可这些插曲并没有打扰贺放等待孟瑜出门一同到翰林院应卯的好心情。自从斥退了那不长眼的崔博后,也为他省去了**烦,现下整个翰林院的人都知道孟瑜是他家的,没人敢因为孟瑜的而欺负他。
却不知这翰林院众人瞧着这贺放就是看着一只圈地盘的狼犬似得,恨不得抓住一个人就炫耀一番。上次就有一个人没带脑子问了一嘴,这可好,被拉去墙角听了俩个时辰的爱情故事,回来的时候迷离着双眼,只知道呆呆拍手叫好。于是翰林院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都不去招惹这厮。
“嘎吱——”
在万众期待下,孟瑜终于推开门。
贺放一个箭步上前,趁机拦住了孟瑜的腰。孟瑜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惊呼道:“谁。”
“扇他,快扇他一巴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吃豆腐。”花媚娘横眉立眼搓着手,若是不季淮拦着,准要冲上去替孟瑜剁掉贺放的咸猪手。
然而事与愿违,孟瑜定睛一看是贺放后,愧疚之情顿生,便没了动作,也不挣扎要从他的怀中抽身,只喃喃道:“你,怎么这么早。”
贺放将手中提着的食盒举起,咧嘴一笑:“因为,我想让小鱼吃到喜欢的早点呀。”
季淮捂着眼睛,不忍直视贺放这变脸速度,方才遇到姑娘就冷眼相对,遇见孟瑜就摇着尾巴讨好。不去演戏都是可惜了人才。
花媚娘嚼碎了瓜子皮。
然而孟瑜似乎很吃这套,发现食盒的盖子上印着那家酒楼的名字,有些意外:“他家什么时候卖早点了,我怎么不知。”
贺放适时又凑进几分,懒洋洋靠在孟瑜身上,露出几分委屈:“我求了厨子许久,他才给我做的,美好的一天要从早点开始。小鱼喜欢我也不枉费力气了。”
说罢借着小鱼的遮掩不动声色环顾一周,最后目光暂停在馄饨摊上的二人,心底勾起坏笑。
而季淮与花媚娘二人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暴露,自以为良好得假装吃饭。
摊位老板:他是不是遇到了两个疯子,嘟囔着喊打喊杀,这会儿抱着空碗大吃特吃。
……
翰林院。
“啊,小鱼,张嘴。”贺放舀起一勺荷叶粥,递到孟瑜嘴边。
孟瑜惊得环顾四周,警觉同僚们出现诧异的目光。可喜可贺周遭同僚非常识趣,鸵鸟似得埋在书籍中。生怕被贺放拎出去私聊他的绝美爱情。
然而在众埋头的鸵鸟中,混进了两只做贼心虚的探头探脑的人,便是借着谢衡的令牌摸进翰林院,顺便换了小厮衣服的花媚娘与季淮。
“小鱼,快接过去。”花媚娘一反常态,自顾嘟囔。这可是令季淮看得新奇,不料花媚娘接着道:“含嘴里,吐他一脸。”
季淮扶额,果然积怨深厚怎可能一日冰雪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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