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几日前的薛父自己来猜,他也打死想不出御君辞堂堂忠纯王爷,特地摆驾亲临到他区区一个乡野之人家中登门拜访,礼数周全——虽说这礼数稍微仓促了些、也没给他这个主人家半点选择的余地,可到底也是做了全套不是?——
总之可算是纡尊降贵了,却是为了这经营算计的琐碎之事。
也是薛父先前的主要业务在江南一块,他往前只寻思着京畿之地鱼龙混杂,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更是见惯了好东西又免不得歧视他这个南边来的,便懒得多花心思的去经营,这才没怎么听闻过的御君辞的名头,不晓得这位的底细。
可他再怎么不知事,明摆在面前的事却也不会视而不见。
一个外姓人,哑巴,就算生得极俊吧,可长得再俊也不能当饭吃,这和司徒家的正经皇子同序的亲王头衔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要是那名头不小的四王八公来了,薛父都没这么慌的呀。
薛父这么想着,将御君辞此番前来的来意与儿子说了。他统共停留在薛家的时间也不超过一盏茶时间,还全程一句话没说,都是薛父与他身边的侍从交流的。可薛父刚开始还有些尴尬,后来却顾不上尴尬了。
因为他们狮子大开口啊,一口气就说要入股一半,大包大揽地将京城地区的事务揽了下来,很是清省地大笔一挥,就说让薛父尽管干去,总也有他们当靠山。
这,薛父当然是拒绝的。
特意准备些干股为的是投资小而收获更大,而不是真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了。更别说御君辞虽说画的饼的很好看,可他这能做他们的靠山么?
薛父从那些美好的幻象中清醒过来。他一上来就要五成多的利,不说自己怎么办,怕是更会触到林湛阳霉头。
而且薛父不知怎么,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之前林湛阳蜜汁在意的那些问题。
嗯?他说这好端端无缘无故地上门来,有几分曲线救国的意思啊?难道是御王爷之前已直接去寻林湛阳,可惜被否了失败而回,这才俩绕远路?
那就更没的说了。薛父想清楚了立刻果断拒绝,直说这生意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另外那个合作者那边的份子想都不用想了,所以,恐怕是无福消受。
他都做好了要对上恼羞成怒拂袖而去的王爷了。尽兴而来、败兴而归,还生生掉了他面子,就算自己话说的足够婉转,可到底也……是拒绝了。
那长史果然气急了,阴测测地恐吓了他许久。薛父这么一看便知道这里头果然有猫腻,这御王爷怕是真不安好心呢!不算林湛阳的问题,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意这么折腾。
你可以动我的脑袋,但你不可以动我的钱。
而御君辞就是在这时候有了动静。他从进门起就端着杯女儿舌品得欢实认真,这会儿杯盏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薛父被吸引过去看了眼,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和长史在那里你来我往的暗刀子都快摆到明面上了,御君辞脸上却一点没被冒犯的感觉,一挥手,刚还和自己快要撸袖子打起来的长史脸色一收,哪里还有什么趾高气扬,乖得跟只鹌鹑似的就缩到他后头去了。
好像,这情况有哪里不对吧?
薛父再仔细看,可不是么,别说什么愠怒了,他脸上连一丝一毫的不悦都没有,反而那眼底透出些满意。
长史也忽然一改口:“那便请薛公您可千万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今儿是我们爷来了您守口如瓶了,往后什么的忠顺王驾、淮阳公主殿下等等的遣人过来,您可也要拿出您方才乃一推二五六的咬死了做不得主。”
“???”
跟着画风就急转直下,瞬间从欺凌小老百姓变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分工愉快合作无间了。
薛父琢磨到这会儿,可算回过味来了,之前那摆明了是不信任他所以来试探,或许连同一开始的“亲王驾下突然造访”就是给他压迫感的一部分。
可,他为什么这么干?什么人值得他这么劳神费心?答案也是显见的了。
对着儿子忧心切切的模样,薛父到嘴的话打了个转而儿,心里那些诸多计较却都说不出口了。再说出口,却是悠悠一叹。
“林湛阳那里,你可好生担待着点。”
“他是个大有可为的,与他,你可要好生经营,莫让这份机缘疏远了。”
“您方才不是要说御王爷和咱们立约的事?”薛鹤迷糊,“这和湛阳又有牵扯起来?”
“……”可不就是他招惹来的么。薛父眼睛一眯,这话要说出口呢,脸色却有些微妙。
他想起来,这位林公子貌似身边还有尊大佛围着打转呢吧?
啧……
薛父眼中俨然已经成了个罪孽的漩涡中心的林湛阳,对于自己人设日渐脱缰的事实还尚未可知,也不曾想到自己征服星辰大海的第一步便牵动了各方心思。此时此刻他正面对着一个让他莫名所以,却分外头疼的局面。
将将写完了一篇破题,又花了一刻誊写了交给教谕,再等他稀里糊涂嗯嗯着应付完教谕的一长串苦口婆心,再出来闻见新鲜空气的时候,都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林湛阳听见自个儿五脏庙开始造反,想起来先前安义过来与他说的,御君辞早为他安排妥当,浑身疲惫又横扫一空,顿时又精神起来,脚步如飞地往寝居跑。
这就要说到林湛阳另一个为人“诟病”的地方了。府学内的学子统一都住在一个大院内,往往一排三间,彼此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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