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回到沈家庄时,天色还未亮。庄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巡防、值夜的弟子们,人们仍在沉睡之中。
他临时起意,在庄子里察看了一圈。
很好。巡防严谨认真;防火做得一丝不苟;各院子井井有条,干净清爽。与他在的时候,一个样。
沈云满意的回到主院。
院门紧闭,没有上锁。从里面传来阵阵鼾声。
很熟悉,是齐伯的声音。
不用说,定是齐伯接到传讯符,与往常一样,连夜住了进来,等他。
沈云笑了笑,轻轻的推开门,走进院子里。
果然,东厢房里,一灯如豆,暖暖的,在黑夜里显得格外亮眼。
而鼾声正是从那屋里传出来的。
院子里明显是刚刚清扫过。东厢房门廊下的台阶之上,水渍尚未完全干透。
看来,齐伯是接到传讯符后,后半夜都是挑灯收拾院子,睡下没多久。
沈云不想搅了他的觉,脚步放得更轻,轻手轻脚的去了正屋。
屋里窗明几亮,纤尘不染,弥漫着淡淡的红珠草茶的香味儿。
沈云心中一动,快步走到主位前。
旁边的高几上,与他在时一样,摆着一只白瓷圆肚大茶壶和两只同样材质的茶碗。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了茶壶的胖圆肚儿。
果然还有些烫手。
这是齐伯担心他夜里回家来,没口热茶喝,所以,早早的按照他的习惯,给烧了一大壶。
知我者,齐伯也。先前不觉得,现在看到这壶热茶,真的有点儿口渴了。
不知不觉之中,沈云的两只嘴角咧得高高的。
因为能夜视,再者,点灯的话,十之八九会惊动在东厢房睡觉的齐伯,所以,他没有点灯,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热茶,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底朝天。
沈云一抹嘴巴,放下茶碗,顿时全身都暖洋洋的,倦意全无,心道:回家的感觉,真好!
这时,东方的天边隐隐的现出一道亮光。
天快亮了。
沈云索性回到里间,在窗前的矮榻上盘腿坐下,开始练功。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亮。齐伯与往常一样,头一个起来。
一出屋子,他看到正房大门敞开,现出深蓝色的布门帘,便知道云哥儿已经回来了。
云哥儿常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总是教导弟子们,清晨是一天之中,练功的最好时机。而云哥儿自己一直都是身体力行的。所以,这会儿,云哥儿肯定在里间练功。
齐伯放轻了脚步,眉开眼笑的又回到东厢房里,也开始练功。
走完一遍功法后,他复又出屋来。这时,正屋那边还是静悄悄的。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小厨房,生火做早饭。
待粟米粥煮得粘稠,香甜的味道飘满主院,正房那边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齐伯连忙撤掉灶火,擦干净双手,出了小厨房。
而此时,沈云洗漱完毕,掀起深蓝色的布门帘,自正房里出来。
“早啊,齐伯。”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今早吃什么?唔,我闻到了粟米粥的味道。”
齐伯笑眯了眼,迎上去:“阿花前两天闭关,说是要突破凝霞境。还没出关呢。所以,今天早上,云哥儿先将就着用点栗米粥和咸菜饼子。这两样养肠胃,云哥儿刚赶远路回来,吃着也适宜。”
“好,听您的。”
于是,齐伯转身回到厨房里,端早饭。
而沈云则从正房里帮了一张小桌子出来,放在正房的门廊上。
饭菜上桌,两人在门廊上盘腿而坐,就着粟米粥吃咸菜面饼,唠起了八卦。
沈云问道:“阿花姐也要突破凝霞境了。这下罗叔和罗婶可以放心了,不会再逼着她找婆家了吧?”
因为阿花姐觉醒的天赋是土灵之力,走的是类似于体修的路子。对于一个大姑娘来说,炼体是件很反世俗观念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土灵之力的天赋修行最是艰难。在明堂境可能会停留很久。一想到女儿年岁本来就不小了,偏偏还很有可能将来会练得全身都是鼓鼓囊囊的肌肉疙瘩,却迟迟不能突破凝霞境,罗叔罗婶愁得肠子都打结了——那样的话,女儿还嫁不嫁人呐!
所以,是让女儿继续修行,还是,见好就收,早早的收手,找个好后生成亲,夫妻两个纠结得很。
而阿花姐却铁了心的要继续修行。为此,不惜差点与父母吵翻脸。
后来,还是齐伯在中间调和,劝双方各退一步,达成协议。即,如果阿花姐能够在一年内突破凝霞境,那么,罗叔罗婶就继续支持她修行。婚姻之事,全凭阿花姐自己做主,罗叔罗婶不再干涉;反过来,如果一年后,阿花姐未能突破凝霞境,那么,就老老实实听罗叔罗婶的安排,先嫁人,再说继续修行之事。
事情发生之时,沈云在外面。等他回来时,双方已达成协议,正式的各自对天发了誓。
那时,罗叔他们一家三口都已是明堂境的修为境界,相当于传统修行境界体系里的先天境。也就是说,他们三个都是真正的修士了。
修士启誓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有违誓,是真的会遭天谴的。
所以,沈云也无可奈何。
修行难。女子修行,更是难上加难。他同情之余,只能多多指点阿花姐,帮她改进炼体的方案。
同时,他也希望,通过阿花姐的成功,改变门内弟子们对于体修,还有女子修行的很多错误观念。
阿花姐很给力。这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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