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思恩哭哭啼啼的只签了自己的卖身契。弟弟王兴旺的那张,她死也不肯签。理由是:她一个将来要外嫁的姑娘,哪里做得了娘家兄弟的主?她没有资格签兄弟的卖身契。
本来就只是吓唬她,让她收收手。是以,齐伯他们也没有再逼迫。
接下来,齐伯宣布与她断了干亲:“思恩,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我们老两口福薄,只会拖累你,担不起这门干亲了。”
王思恩暗恨。特么的觉得这么多年的小心讨好都喂了两条老狗。
她哆哆嗦嗦的站在地上,眼泪流得更凶了。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罗叔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软声说道:“思恩姑娘,你收拾一下,往后搬去南院住。”
南院位于后院。当初建庄子时,就做好了给云哥儿娶亲的准备,在后院里一共备了正院、南、北两个侧院,给云哥儿安置妻妾。
只是因为云哥儿一直没有成亲,身边也没有任何女人。所以,这三处院子都是空置的。
规划里,正院是给云哥儿的正室妻子住的。南、北两个侧院是妾室们住的。王思恩这样的出身,就算冲上天去,也注定是个姨娘命。所以,将她安置在南院,谁也挑不出理来。
王思恩心思转得飞快,很快想到了这一层,心里舒坦了许多——这一次,也不算一败涂地。至少,她如愿以偿的搬进了大人的后宅,身份过了明路。
至于其他的……等她见到大人,再说吧。
于是,王思恩收拾了一个大包裹,连夜住进了南院。
当身后的黑油大门吱呀关上时,王思恩的心不禁“咯噔”作响,所有的欢喜、娇羞立时化成了无尽的悲意。硕大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扑直落。
原来,南院里面是这副样子!
她真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真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从来,她就没有想屑想过正院,只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住进南院。
当初才来庄子时,各处都忙着收拾。她曾混在一堆小媳妇大姑娘里面,借着收拾这边的新院子,悄悄的去南院和北院里面实地看过。
结果,她是很满意的。
尤其是南院。
说是一个院子,其实是一个大院落。外面总共一道垂花黑油大门。门里是影壁,影壁之后是条青石砌着的大通道。两边各排着两排共四个带院门的小院子。
路边,还有每个小院子里都种着花草树木。
一水崭新的黑瓦青砖大屋。门廊和廊柱都漆着朱红的漆,绿漆窗格子上雕着五福、海棠花,窗户纸都是刚糊上去的,白生生的,能晃花人的眼……
北院是六个小院子。但最大的那个小院子,也不及南院这边最小的那个大。而且,她瞅着,院中花草的种类和数量皆不及南院多。
所以,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南院。
这些年里,她也时不时的佯装路过,来南院这边看一看。
黑油大门总是紧闭着。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去推门,只能“匆匆路过”时,瞥一眼高高的院墙里面。
虽说院子一直是空置的,但她知道,在南院里安排了一个粗使杂役,专门负责打理里面的屋舍和花草树木。
这名杂役姓田,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子。王思恩曾借故与他搭过一两回话。他做事还算认真。这么些年来,南院里的花花草草被他照料得很好。隔着院墙,也能看到满院的花团锦簇。
谁知,真正进了黑油大门,绕过顶上挂着蛛网,墙根长满一尺多高的杂草的影壁,王思恩却发现自己是被姓田的臭小子给骗了!
花团锦簇不假,但是,这院子,更多的是荒凉、空旷。外加没有一丝人气儿。
“田兄弟?”王思恩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她深吸一口气,抹掉双颊上的泪水,颤悠悠的问道,“田兄弟,您在吗?”
她接连喊了两嗓子,却迟迟不见人应答。
王思恩吓坏了。前面那颤抖的两句,她是装出来的。但是,这会儿,她是真的被吓着了,想提高音量再喊一通,却发现自己喉头发紧,硬是发不出音来。
眼泪又刷刷的直流。
就在这时,从大通道最端头的一丛千里香后面,传来一声吼:“喊什么喊,正拉屎呢。”
是个粗声粗气的女子声音。听着年岁不轻,象个婆子。
王思恩顿时红了脸。是被气得!
她自从离开王家庄之后,就没再听过这等粗卑的话。上至长老们,下至门里的弟子,哪个见到她,不是礼遇有加?亲近的人,会唤她“思恩丫头”,面生的人,则是客客气气的称她为“思恩姑娘”。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粗里粗气的,对她口不择言!
没过多久,千里香后面晃出来一个淡黄色的长圆形灯笼。
紧接着,王思恩看到了一个身穿蓝布褂的粗壮婆子。脸生得很。她从未见过。
粗使婆子看上去不到四十岁,腰粗如水桶,脸上堆满了横肉,提着灯笼的胳膊亦壮实得很,目测比王思恩的大腿还要粗一圈。她没好气的哼哼:“就算天帝老爷下凡了,也总得等人把这泡屎拉完了再接驾吧!”
一个下作的粗使婆子,你也敢!王思恩正要拧眉怒斥,却发现对方与自己一样,也是明堂镜的修为。
竟然是个体修!
目光从那提着灯笼的健硕胳膊上飞快闪过,她垂眸柔声致歉:“对不起,大婶。”
婆子大步流星,说话间,已走到近前,爽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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