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逸腿疾治好后,他在楚府的地位扶摇直上。
那些曾经对他冷眼旁观、嗤之以鼻的下人们,如今个个想着法子讨好他,在大门前,笑脸渐渐阴沉下来,目光如剑,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马车里。
楚逸剥了个橘子递给老太太,随口说道:“奶奶,我听说这白云观香火很旺盛,很多善男信女跑过去求姻缘。有这么神奇吗?”
老太太望向凌烟,开心道:“神不神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两人不需要再求姻缘。”
楚逸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故意说道:“奶奶,话可不能说满啊。要是孙儿打一辈子光棍,我找谁哭去?”
老太太哈哈笑道:“还能找谁,找凌烟呀。”
凌烟冷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逸叹息道:“我也希望跟你没关系。”
老太太看着他们二人斗嘴,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如今,楚逸成为正常人,不论是相貌和才华都算是一流。而凌烟身份尊贵,相貌出众,心性又好,两人绝对是天作之合。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如今,还是好好享受这大好春光。再过两年,想出来就难喽。
约莫中午时分,马车在白云观门前停了下来。
由于卫氏提前通知,白云观观主也提前准备好厢房。
此刻,一个身穿蓝色道袍,胡须微白,手持拂尘的老道士带着两个小道童等在门口。
正是白云观观主清薇道长。
“老仙师,别来无恙啊。”老太太爽朗笑道。
清薇道长上前两步,打了稽首:“福生无量天尊。”
老太太惭愧道:“老仙师容颜不变,老身老态龙钟呀。”
清薇道长附和道:“老夫人操劳府中之事,那有贫道这般清心寡然。倘若老夫人抛开凡尘俗事,一心向道,自然容颜永驻。”
老太太轻叹道:“操劳一辈子,想闲下来难呀。也就是到了仙师这里,才能清静下来。”
清薇道长往后退一步,示意道:“老夫人请。”
随即,众人随清薇道长入了后院厢房。
老太太居住的地方是个小院落,共有三间客房和一个道场。
老太太住中间厢房,秋蝉住在左边,凌烟在右边。
楚逸则住在距离小院不远处的男客厢房。
老太太舟车劳顿,便在秋蝉搀扶下回房间休息。凌烟只觉得此处灵气充沛便在房间打坐修行。
只有楚逸一个人觉得新鲜,由小道童领着从内院到外院逛了一圈。
在现世,他没去过道观。在异世,逛了一圈后,才知道,这道观简直是富的流油。
在前院大殿上,那么多善男信女一个劲捐献香油钱。楚逸粗俗算了一下,这每天流水也有三四百两银子。
可这只是小头,真正大头是那些权贵人家捐献的香火钱,动辄上千,甚至过万都有。
楚家之所以成为白云观座上宾,每年捐献一大笔香火钱,平日里过节什么的还会送很多物品,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
楚逸逛完一圈后,脑子里萌生开家道观的念头。
在现世,他就听说有专门一帮大佬去全国各地开道观或者寺庙,挖空心思从香客手中弄来各种捐款,装进腰包。
就在他想着发财计划,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山鬼扬威正气愁,便辞珍簟袭狐裘;西窗一夕悲人事,团扇无情不待秋”(温庭筠夏中病痁作)
随即,传来一阵叹息声。
紧接着,屋中男子大声道:“欲出鸿都门,阴云蔽城阙;宝剑黯如水,微红湿馀血;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温庭筠侠客行)
楚逸仔细品来,上一首悲从心来,这一首侠气云天。
人才,果然是个人才。
在现世,楚逸就喜欢古诗词,也颇有研究。平日里来了灵感也会做上几首,也算是无病呻吟。
“江海相逢客恨多,秋风叶下洞庭波;酒酣夜别淮阴市,月照高楼一曲歌。”(温庭筠赠少年)
这首中,最让楚逸惊叹是“客恨”二字。“客恨”不是一般的离愁别恨,隐藏着此人落拓江湖的“不遇”之感。
楚逸灵机一动,朗声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不修边幅的落魄男子踉跄走了出来,神情激动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还能再说一遍?”
楚逸点头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好,真的好。”落魄男子连续说了三个好。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楚逸抱拳道:“在下楚逸,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男子回礼道:“在下温庭恺。”
“温庭恺?”楚逸惊呼道。“不会这么巧吧?”
在现世大唐,有个才华横溢但相貌奇丑的奇人,名叫温庭筠,世称“温八叉”。与“曹七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传曹植七步成诗,而温庭筠双手叉腰,上下八次便成诗,才会横溢,无人可比。
自古才子多傲骨。
温庭筠恃才不羁,多犯忌讳,屡举进士不第;又好讥刺权贵,取憎于时,终生潦倒不得志,客于江陵。
而眼前之人,不光相貌与其相似,就连才华也不相上下。
难度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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