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搓着面团不说话,他倒想看看这人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还有……小野猫?”应旸试探着说。
程默瞪他。
“小媳妇儿?”
程默瞪得愈发厉害。
“小宝贝……?”看着程默略微回暖但还是凉意逼人的眼神,应旸举起手佯装妥协,“大宝贝!大宝贝行了吧。”
“问我做什么,跟我又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们身上可都有你的影子,兜来转去,我最爱的还是你,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婆。”
听完,程默脑海里却陡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旸哥找了那么多人,你是我见过的那些人里长得最像的……”
恰好和他的戏言不谋而合。
颊边的红晕渐悄褪去,程默把压好的面饼摊到盘子里,拿叉子撒气似的戳着气孔。由于力度过大,不经意间尖端一滑,均匀的四个小孔霎时变成几条扭曲的道儿,乱糟糟的一团,和他当下的心境一样。
“怎么了?”敏锐地察觉到程默有些不对劲,应旸没再闹他,敛起嬉闹的神情关切道。
“……没。”程默把盘子推回给他,“坏了。”仿佛他突如其来的消极情绪只跟这有关。
应旸扒下那块无辜的面皮重新捏成一团,低头默不作声捏了半晌,忽然认真地说:“我想听你说实话。”
好像他明知程默瞒了他许多事,但依然由衷地希望他能偶尔诚实一回。
程默本就心思细腻,再加上读了那么个专业,此时想听不出应旸话里的深意都难。
兀自纠结了许久,被他随手捞过来的新鲜鸡排早已七零八落地躺在砧板上,碎成远超预期的形态,程默眼睁睁看着应旸从他手下把它们解救出去,均匀地糊到面饼上,这才厚着脸皮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个……你谈没谈过恋爱啊。”
由于先前本着划清界线的初衷,他并不想过问应旸这些年的经历,但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无可避免地走到了这一步,最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多些。
毕竟……这人霸道地横亘在他心上,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说不好奇都是假的。
应旸意外地看着程默,不明白他为什么再一次纠结起这个问题来:“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么?没有。”
“前几天……和今天不一样。”程默意有所指。
应旸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笃定自己想起来一些事了。
不过他也不慌,气定神闲地把配料铺好,再将盘子放进烤箱,设定时间:“如果不算初恋的话,没有。”
“你还有初恋?!”程默心下一跳。
“啊。就是在新婚前夜落跑的那个。”应旸这关子绕得,吓死人,“你只能算续弦。”
“……”
“别的真没了。一个我都招架不了,干嘛还要没事找罪受。”说着,应旸又开始不正经地冲他挤眉弄眼,“怎么,吃醋啊?哎我发现你这劲头可是断断续续的,要不晚上不吃比萨了,改包饺子?”
程默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继续追问:“那不算谈的那些呢。”
还真就吃醋到底了。
“嗯?”
“就,yī_yè_qíng,之类的。有没有。”
应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程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足勇气憋出一句——
“……我怕得病。”
应旸生生让他气笑了。
“你可真看得起我。”
似是而非地说完,他没再搭理程默,自顾自开了瓶红酒,倒进醒酒器里晾着,也不另外准备小吃了,仿佛忽然没了胃口,打算等比萨做好以后就端到桌上直接开餐。
杯盘刀叉倒还用心地摆,紫罗兰色的方型餐垫衬着浅胡桃木餐桌,旁边还架着一座银质烛台,三根纯白的螺纹长烛杳杳点燃,摇晃着旖旎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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