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气,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程默这话说着自己都不信,心虚得紧。
蛋蛋显然也是一脸狐疑。心说应旸已经是最好的,又高又帅,身上的肉肉也比程默结实得多,仰靠起来可舒服,还会给自己变着法儿喂好吃的,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好的爸爸了!而且它也不要后爸!有后爸的猫咪都好可怜……
于是它一边被程默抱回房里拿暖烘烘的被窝哄着劝着,一边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努力把爸爸骗回家!
蛋蛋的计划说来简单,实行起来却十分为难。
至少对它来说难于登天。
它准备绝食。
毕竟它再不敢胡乱憋气了,憋抑郁了肚子疼尿不出来,会被带去可怕的地方剃毛毛,手上挨针,下面也要饱受磋磨,实在有损它的猫生尊严!
说干就干,为了能让爸爸早日回家,就从……就从晚饭开始!
窝在程默怀里美美地睡了个午觉,蛋蛋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悄摸鸡溜出房间,把应旸先前倒给它的水通通舔光,填饱肚子以后就开始躺在草皮上演戏。
毛茸茸的小暖炉不见了,程默很快醒了过来,关掉空调,懒懒地抻了抻腰。床垫简直是一项伟大的发明,躺起来比沙发舒服多了。
从艳阳高挂到日薄西山,足足歇了三个小时。
无论生理抑或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是假期该有的样子。
程默睡前洗了个澡,彻底摆脱了宠物医院的病菌和消毒水味,呼吸间满是暖和的奶香,很好地安抚了受挫的神经,使他暂且把应旸的事放到一边,琢磨着换身衣服出门买菜。
可不料他刚一走出房门就看见蛋蛋一动不动地侧躺在院子里,肚子胀鼓鼓的,呼吸带动着微弱地起伏,给人感觉无精打采,仿佛一个被渣男伤透了心的二八少女。
程默本来就担心它病没好全,虽然看着能吃能跳了,但急性肾衰竭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的,见状赶紧凑上去察看。
蛋蛋只管尽职地躺着,两眼放空,程默的手都摸到身上了也不搭理,像极了昨晚发病时的情形。
关心则乱,程默的心果然再次拧了起来:“蛋蛋?”
蛋蛋还是一动不动。
程默轻轻摸过它的肚子,很胀,明显又积了不少水在里面。脑海中闪过可怕的猜想,程默深吸一口气,竭力冷静下来把蛋蛋抱进便盆,缓声说明:“你该尿尿了。”
蛋蛋四脚踩着极具诱惑的松木,前爪不由自主地扒拉了两下,方才一下子喝了太多水,肚子确实胀得慌,下面也有些刺刺的痛痒。要尿吧,它肯定很快就饿了,要不尿,程默估计又会把它揪去受苦受难。
两相权衡,蛋蛋最终还是羞恼地把程默赶远,淅淅沥沥尿了一泡出来。
守在客厅等了一阵,程默再过来看时,便盆里已经分布着一摊让人心安的碎屑等着他处理。
程默见状松了口气,把木屑倒进垃圾袋,没把蛋蛋故技重施瘫躺下来的行为放在心上,摸摸它的脑袋:“我先出去买点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就真提着垃圾出门了。
蛋蛋首战:败!
趁着家里没人,蛋蛋不甘地挠了把叶子,将栖在上头的五星瓢虫欺负得掉了下来。
但为了心心念念的爸爸,它很快就重新振奋起精神,四处溜达了一圈,活络筋骨,等听见门外传来掏钥匙的动静后才继续装模作样地就势一趴,胡须都严格控制在一定的耸动范围之内。
“……”程默一进门就又让蛋蛋给吓着了,慌忙放下手里的菜赶到它跟前,“又怎么了?”
蛋蛋佯装无力地睨了他一眼:“呜。”
程默买完菜回来还没洗手,不好直接摸它:“不舒服?”
蛋蛋眨了眨眼,把脸扭到一旁默不作声。
程默起身洗了手回来,盘膝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默默看着它的后脑勺,虽是猜测,语气却有九成的把握:“你想爸爸了,对么。”
“……呜。”
买菜的时候程默试着分析了蛋蛋的心态,明白问题极可能出在应旸身上,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眼下还得从这一方面入手。
“可是他回了自己家,不会再过来了。”
血淋淋地剖清现实很难,但自欺欺人连带让蛋蛋也跟着继续做梦到底不好。事到如今,程默不打算继续骗它,试图和它把话说清楚。
“他好像已经有了别人,说不定……还养了别的猫。”
“咱们以前不也过得很好么,我现在放假了,也可以天天在家陪着你呀。”程默一下下拨弄着它颈后的绒毛,耐心哄着,“我明天就去给你买新口味的罐头,还有你最爱吃的小鱼干,好不好?”
蛋蛋耳朵动了动,态度有些松动,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鱼干会有的,罐头也会有的,程默总不至于让它饿肚子,可高大威猛的爸爸错过就没有了,会被别的小妖猫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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