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和又摇摇头,都否认了武安的说辞,武安还要再说,武和已经开口说:“和儿有些困了。”
武安赶紧说:“那便歇息罢,为父不打扰你了。”
他说着,给武和盖上被子,轻轻抚摸武和的脸颊,将他的鬓发顺过去以免压到,这才起了身。
武安走过来找到魏满,低声说:“盟主,安有两句话,可否请盟主借一步说话?”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榻上的武和,似乎不想让武和听到。
魏满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了营帐,武安和林让跟在后面,三个人都出了营帐。
武安拱手说:“不瞒盟主,方才安出去,便是去寻盟主了,哪知道盟主竟然就在犬子帐中。”
魏满说:“武公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武安说:“安有一个不情之请。”
魏满一笑,心想他儿子有不情之请,如今做老子的也有不情之请?
魏满说:“武公请讲。”
武安便说:“实不相瞒,安想请盟主下令发兵,遣安去围剿归才叛军。”
归才已经写了降书,围困陈仲路的叛军不是佟高的亲信,而是归才的亲信,肯定会很快退兵,武安的意思是,一个也不放过,趁着归才的叛军退兵,自己从后路偷袭归才的叛军,如此一来,便能将人一网打尽。
武安志在报仇,这一点谁都能看得出来,佟贼如此迫害武和,武安虽为君子,但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根本无法咽下这口恶气,因此想要报复佟高。
但佟高深居玄阳,他一时根本无法拿佟贼如何,所以只好报复在归才身上。
武安怕魏满不同意,连忙拱手说:“盟主请无需顾虑什么,一切兵马由我玄州牧派遣,粮草辎重也无需盟主支援,只要盟主一声令下,安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魏满见武安这般紧张,似乎生怕自己不让他去似的。
便说:“武公请放心,武公的计策甚妙,斩断叛军后路,迎头痛击,的确是好的,既然武公如此忠心耿耿,为我武室天下着想,那么……”
魏满顿了顿,笑眯眯的说:“那么,本盟主可以许诺武公,倘或武公此趟大获全胜,那么叛贼统领归才的项上人头,也归武公所有,本盟主决不食言。”
武安一听,登时眼目都亮了,没想到魏满竟然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还要把归才交给自己。
武安恨不能扒归才的皮,食其肉!
没有什么比魏满开出来的条件更加诱人的了。
武安当即抱拳说:“多谢盟主大恩大德!”
魏满一笑,说:“不必如此,咱们都是自家人,何苦谢来谢去的?”
魏满又说:“找个时候,与令公子告个别,即日启程罢。”
“是!”
武安很快拜谢了魏满,心中仿佛是滚烫的热水,不停的沸腾着,目光有些阴霾阴冷。
他独自一个人在营外站了一会子,冷风吹散了他面上的阴郁,这才轻声走进营帐。
没成想武和并没有休息,睁着眼睛,看到他进来,便用眼睛看着武安。
武安赶忙走过去,坐在榻牙子上,轻声说:“和儿,怎的不歇息?”
武和声音沙哑的说:“父亲与盟主说了些什么,为何要避讳儿子?”
武安连忙说;“如何是避讳你?只是怕影响了你歇息……”
他说着,想了想,又说:“和儿,为父这两日便要离去了,前往宛阳,阻断归才叛军的后路,为父走了之后,和儿要好生的养伤,切勿任性为之,坏了身子,知道么?”
武和听他说要去宛阳,似乎有些着急,武安轻轻抚摸着他的鬓发,说:“和儿无需担心,父亲快去快回,等和儿的腿能站起来了,为父便即凯旋,如何?”
武和听到此处,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武安一见,当即慌了,说:“和儿,这……这是怎么的?”
武和摇摇头,他只是突然记起来,自己从玄州往玄阳之时,父亲说过的话,当时武安就对他说,等他在玄阳建功立业,便能父子团圆了。
武和不喜欢听他父亲的许诺,因为自己并未能建功立业,反而坏了身子,成了残废,这辈子再无能为武家光耀门楣。
武安见他咬着唇角,吞着哽咽之声,连忙说:“和儿,好和儿,怎么的,跟为父说,千万别憋在心中。”
武和仍旧摇摇头,说;“父亲说话算数。”
武安轻笑说:“为父何时说话不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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