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学时期的同学,都是很优秀的人,当年就非常的——”
绿谷平静地扫过这些人,往事层层叠叠地在他不再青涩的脸上打出迷离的阴影,他低头轻轻啜饮了一口这阔别多年的香槟味道,低笑又感慨地道:
“——非常的优秀,教会了我很多事吧,我很感激他们。”
切岛肌肉鼓胀在贴身的西装上隆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弧度,他脸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抽动着,他死死压住想要站起来的爆豪的肩膀,八百万对旁边的保镖使了一个焦灼的眼神,一群人训练有素地压制住了轰焦冻扶住椅子把手的颤抖的背部,一切像是一部上个年代的黑白默剧,在沉默又华丽的布景里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爆豪面目狰狞地挣扎着,而轰焦冻只能像是濒临窒息一样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他们的手上不约而同地死死抓住刚刚递给他们的酒杯,而眼神落在半垂着眼睫叙述过去的准新郎上。
“我成长了很多,良子她对我很好,”
绿谷说道,他在两个人的眼神里独一无二地倒映着,而恍若未觉地勾起了嘴角:
“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我能够站在这里,站在他身旁,而她觉得我是正确的选择。”
轰焦冻控制不住地前倾身体蜷缩起来,他像是被从腹部注射药物的动物一样因为超过于身体负荷的痛楚低声喘息起来,手掌和背部都在小幅度的颤抖,在六月的天气里居然全身冻僵一样发起抖来,而手里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个短暂拥有过绿谷手指温度的酒杯,他低着头似乎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像个小孩子一样吃力又倔强地小声叫“绿谷”。
八百万慌乱地扶住这个眼神涣散的人,她看向旁边的绿谷,大脑里团成乱麻的思绪几乎无路可走,她只能带着哭腔请求:
“别说了,绿谷别说了!轰他受不了这个!”
而绿谷像是沉浸在了过于久远而褪色的回忆里,他喃喃自语着:
“我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人,而我感到很幸福,因为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只属于我自己。”
切岛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制不住的声嘶力竭,他放在爆豪肩头压向下的手肘被缓缓向上顶起来,他心里叫苦不迭,要不是这家伙奔波了这么久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他可能连这几分钟都坚持不了,切岛不要让爆豪在这里发疯的意志一瞬间压倒了他看到绿谷复活的震惊,他艰难地说道:
“绿谷,别说了——!!”
——切岛很想崩溃,他看着爆豪盯着铃木全是触目惊心的杀意的赤红眼睛感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毛骨悚然,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偏执地找了绿谷出久七年的男人可能会在这个巨大的财阀千金的订婚典礼上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是真对铃木,不对,绿谷良子动了杀心的!
爆豪从切岛手下面挣脱,铃木被绿谷不动神色地挡在了背后,他久别重逢地和这个成熟体的爆豪对峙着,居然有些难堪地发现对方那种过于尖锐的气场依旧无孔不入地让他感到威胁,他被迫对着这个压迫感强大的男人警惕地做了一个格挡的姿势,在爆豪垂着头缓缓抬起拿着酒杯的手的时候护住背后的铃木,在爆豪扬起的手落下的一瞬间不甘示弱地也扬起酒杯攻击了回去。
绿谷的瞳孔紧缩了,爆豪被他倒了一脸的酒,他的鼻梁划开下流的酒液,暴戾地嗤笑着,而这个人抓住酒杯的手突兀地擦过绿谷的侧脸,环过绿谷的脖子,嚣张又肆无忌惮地从他刚刚亲密无间的未婚妻旁边强势地勾过来,他放肆地微笑着,眼睛里的猩红像是从地狱倒灌的黏稠鲜血,他单手钳制住绿谷的手任由两个人的高脚杯碰撞在一起破碎开,而他低头看着绿谷无动于衷的脸兴奋又残忍地喘息着。
爆豪勾起了嘴角,他嘶哑地贴在绿谷眼睛上说道:
“你果然还活着。”
“废久。”
——他暴力又颤抖地吻了下来,就和十年前一样。
婚礼上的嘉宾兵荒马乱地尖叫看着被过度侵犯的新郎,轰焦冻扶住把手站了起来,保镖一部分控制他,一部分被他命令着分开那对强吻的人,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着,风衣被四窜的混乱群众碰到了一个角飞扬起来,他暗沉地看着站在切成两半的蛋糕旁优雅地捂住嘴哭泣的铃木,他没有侧脸去看旁边的八百万,而是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
“八百万,当初是这家伙的主意吧?”
八百万攥紧了手里提包民治了嘴唇沉默不语,而轰焦冻呛咳了一下,他的瞳色在混乱的场景里闪着过于锋利的光芒:
“她是在报复我,而你呢,八百万——”
轰焦冻面色淡淡地看着身体绷紧的八百万:
“把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拿一点活人留下来的腐肉不让我死去,你也在报复我吗?”
他的眼里是暗自流淌又沸腾的海底岩浆,在一片无波无澜的眸光里看着被分开的两个人勾起了嘴角,他恍惚地微笑叹息,那些在暴风雪清晨醒来后带着死亡和骨灰气息的沉寂,锥心刺骨的爱意,没有余热的温存在这一刻都从头开始,重新找回了它们应有的寄生体,他殿堂里唯一被他拖入地狱的神明,他声音很轻地,像是无意识一样呢喃着:
“但我依然感激你,八百万——”
他说道:“你让我,懂得了我无法困住一只心有所属的鸟,他无法成为我的金丝雀,永远不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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