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是想娶眼前人的,但此时委实太过于简陋了。
“歌儿还是再等等……”青帝温笑着拒绝了怀中人的提议。纵然她来年便到了娶妻的年纪,但她想与眼前人最好的。
试问,那个女儿家不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呢?
知晓青帝的心意,徐长歌跟着眨眨眼。
她并非没有女儿家的心思,只是前世她已以帝后之礼嫁过一次,今世便不再图什么虚礼。相较于铺十里红妆,她更想安安心心地与眼前人共结连理。
是呀!共结连理……
恍惚记起数年前,她未醒时还与君上在徐府玩闹过,徐长歌下定了决心。
“怎么?阿澜可是以为本小姐寻不到人家?”娇笑着从青帝怀中退出来,徐长歌半真半假道,“若是阿澜不愿,歌儿看五皇子也是个不错的……”
“五皇兄么?”虽是知晓眼前人在激她,青帝一时也有些紧张。
温笑着掩住心头的不安,青帝紧了紧环着徐长歌的手道:“他已是娶了刘音琳刘小姐,歌儿确定要去五皇兄院里趟浑水?”
“若是明日见不到兄长,那去去五皇子府上也无妨……”轻笑着往青帝眉心落下一吻,徐长歌重新伏到青帝的肩头道,“阿澜还是应下吧……早前轻狂,只当万事都来得及……经此一别……长歌却是不愿等了……长歌知阿澜心意,想与长歌最好的……但在唱歌眼中,这世上,但凡有了阿澜,一切皆是最好的……譬如羹汤,阿澜确实有不输于御厨的技艺,但长歌以为,阿澜的羹汤并不胜在美味……长歌觉得阿澜汤好,不过是阿澜在那汤里用了心……此间话,若是出自寻常人家,或是会因旁人非议,但如你我这般尝尽五味之人,皆该通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明日唤兄长来吧……”
“当真这般急么?”青帝将徐长歌搂在怀里,“即便等等,也不过是……”
“怎么,阿澜不愿么?”
“怎会不愿?”温笑着眯起了双眼,青帝环住怀中人道,“既是你之所愿,我定勉力为之……”
“阿澜……”闻青帝应下,徐长歌笑弯眼,但思及青都中人定是以为她还在边城,徐长歌又与青帝嘱咐道,“此事只可告与兄长,莫要牵扯旁人……”
“真是委屈了你……”青帝说得动情,眉间亦是欢喜。
“如何算得上委屈?”知晓自己此举亦是合了眼前人的心意,徐长歌环着青帝的脖颈,柔声道,“三年又三年,你我已识六载,哪里存有委屈?”
“如何算不上委屈?堂堂徐府嫡女远嫁一无名皇女……怎么不委屈?”点点徐长歌的眉心,青帝弯眉道,“若是当真这般着急,你我还需去徐相那处祭拜一番……想来,若是徐相泉下有知,定会笑歌儿你寻了个落魄夫婿……”
“我寻的夫婿如何会落魄?”凑在青帝的耳畔低语,徐长歌柔情似水道,“有人喜欢嫁权势,有人喜欢嫁品性……而本小姐近来心情好,却是只愿嫁个有心人……阿澜看那高门大户,却不想自己亦有高门……本小姐本就是高门,阿澜你只需带着记挂着本小姐便是……”
“怎么,日后还打算去边城么?”青帝环着徐长歌的手紧了紧。她固然可以不问徐长歌的过往,但若是怀中人明日便是她的妻,她如何敢不为怀中人多考虑……
“回青都吧。”青帝起袖挥退众婢。
“那春儿怎么办?”徐长歌玩味地望向眼前人。相逢时,她只惦念着两人情深,但提起边城,她便瞬时记起了被她留在塞外的小妹。
想来,君上与珲春同门三载,或是有了更深的同门之谊。
“你知晓我对她无意……”青帝倒是从未想过她那远在塞外的师妹会与她有什么牵连。即便那丫头自歌儿消失后,写与了她不少书信,她却从未动过拆封的心思。只是默默取来,引烛火燃了,免得再生出事端。
“但春儿却是对阿澜你惦念的紧。”寻事般望着眼前人,徐长歌弯眉道,“若是你那师妹寻来,你这师姐该如何是好?”
“不是有你吗?”青帝起身与徐长歌披上一件斗篷,“依歌儿所言,明日歌儿或许便是本殿的妻了……既成了妻,也就该替本殿挡挡狂蜂浪蝶……”
“你却是这般想的?”徐长歌闻声一笑,却是觉察到自己被怀中人抱起。
“阿澜?”小声询问眼前人,徐长歌只觉青帝身上的熏香甚是好闻。
“可还记得那颗叫‘长歌’的星星?”青帝一边小心地为怀中人挡风,一边点足带怀中人踏上了屋顶。
偏院的屋顶还有雪。
青帝踩在雪上,每一步皆是“咔咔”的声音。
“轻些!”轻笑着帮青帝引来些婢子的眼神,徐长歌甚是开怀地抱住了眼前人。
“胡闹……”被婢子们瞧得尴尬,青帝也不忍责怪怀中人。
微微屈肘让徐长歌看得更远,青帝小声道:“且望东边看……”
“东边?”徐长歌朝正对的方向眯眯眼。
那便明明是漆黑的一片,哪里寻得到星星?
“还是看雪吧……”徐长歌掩唇为青帝寻一个台阶,青帝却带着徐长歌站到了更高的地方。
“认真看……”青帝说得极小声,夜风却将其言语带到了徐长歌的眼睛里。
天……东边是什么……怎么会有盈盈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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