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名册委实太过于沉重了。抬指将名册上的名字挨过轻点,青帝极力避免自己去想这名字背后是一个个曾经在深宫侍奉的宫仆。
“川儿定然不知身边有这般多仆婢吧!”季孙氏命紫檀端与青帝一杯茶,手中却是把玩着一对玉珠。
任着鹅蛋大小的玉珠在掌中轮转,季孙氏淡淡道:“紫檀,与川儿说说这名册。”
“是。”低头与青帝见礼,紫檀轻声道:“川殿下且看这名册!娘娘赠与您的名册有上下两部。因牵涉甚广,婢子斗胆将这两册合订为一册。殿下若是想看上册,只需起右页,从前往后看,若是想看下册,只需起左页……”
紫檀说完名册顿了顿,待瞧到青帝开始翻阅手中的册子,才继续道:“殿下且细瞧!这名册上册记的是在侍奉过三宫主子的仆婢。其开篇记得是侍奉过澜皇女的宫婢,从澜皇女出生时的奶娘,到前些日子倒夜香的仆婢,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合计一百零四人。其后,续的是熙妃娘娘宫中的仆婢。因熙妃娘娘素日里爱妆容,居处的婢子也较一般贵人的更多一些……婢子命人核对过,熙妃娘娘自有婢子至今,共有近婢二十九人……除却这两宫,名册上部还记了殿下居处那群仆婢名姓……这些都是娘娘悉心为殿下准备的,还望殿下体恤娘娘苦心。”
“谢母后……”稳稳地应上紫檀一声,青帝却也知道手中这上半册不过是个死册。既然青澜宫中的仆婢都因疫病难逃一死,那青帝便能笃定,剩下两宫之人,也死于此次疫病。
“不谢。”见紫檀话罢,青帝较之前更为冷静,季孙氏随即示意紫檀继续。
“是!”紫檀看了看青帝,带着几分欣慰道,“说完了上半册,婢子再与殿下说说下半册。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殿下自母妃辞世后性情大变,原是寻常之事,还望殿下不要介怀……而娘娘体恤殿下孝心,则是与殿下新备了几个婢子,以便殿下行事。”
“多谢母妃。”反手将名册翻转,青帝开始看季孙氏为她备下的人。
前世,季孙氏并未像今世这般,这么快与她交底。
许是因为彼时性情过于急躁,青帝在被立为储君后,才依仗着紫檀,从仆婢中选出了几个体己的人。
季孙氏会为她安排什么样的人呢?
凝眉看着名册上的“听雪、观鱼、问霜、舞音”四名,青帝皱皱眉。
青帝是识得听雪的。听雪其人,据说与紫檀走得极近。但却比紫檀严苛很多。季孙氏将听雪与她,定是打算让听雪助她打点宫舍。
而剩下三位,青帝却是捉摸不透季孙氏的用意。
说得更清楚些,即便两世为人,青帝也从未听过这三人的名号。
将问询的眼神转向紫檀,青帝等其解惑。
紫檀见状,遂含笑道:“殿下久居深宫,定是听说过听雪。此番娘娘将听雪与您,便是指望着其打理好殿下您居处的琐事。至于观鱼,那却是个妙人,喜欢敲打木头……至于舞音,那丫头喜欢打理银钱,殿下可安心放她出宫去……最后这个问霜嘛,其有一身好武艺。往细处说,殿下应该识得其姊妹。”
青帝暗暗将四人记下,却对问霜多留了一个心眼。
“不知问霜是谁家子弟?”
“季孙家。”替紫檀开口,季孙氏扯了扯唇角,“川儿你见过本宫家的三丫头。”
“季孙三小姐?”青帝挑挑眉,瞬时想起了那个奔到徐府中的官家小姐。
“那丫头不懂事。”季孙氏沉了一口气,慎重道,“也多亏了川儿你,才免着那丫头吃亏。”
“母后……”猜测季孙三小姐与季孙氏走得近,青帝垂眉却没应声。
见青帝不就着话头邀宠,季孙氏索性把话头挑开了说。
“熙妃死后,川儿与本宫便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三丫头说川儿你活得通透,本宫原是不信,但近日你待熙妃的态度确实让本宫看到了你的不同。但仅仅是不同还不够。你对些许事的不在意时常让本宫惶恐。就拿近日那三日之期来说,你既没有急着去救自己的母妃,又没有为一干宫婢求情,这让本宫想起了一个人……”
说到此处,季孙氏顿了顿,却将视线定到了青帝眼中。
“不知川儿让母后想起了何人?”青帝以为是季孙氏想提冯长乐,没料到季孙氏竟是率先笑出了声。
“沉香寺方丈。”径直将心底的人说与青帝听,季孙氏解释道,“那位方丈倒也算了奇人。虽青都子民皆言其能掐会算,但始终无人能说得清其年龄。说得再奇些,他每逢十年便会四处云游,待归来时,又时常更换一张面庞……”
季孙氏说得细腻,青帝却听不出其中的奥秘。
抬眉将视线投与季孙氏,青帝低声道:“这与川又有什么牵连?”
“有。”季孙氏回敬青帝一记冷眼。
将青帝的眼睛牢牢盯住,季孙氏一字一顿道:“川儿或是不知,本宫在年前与那位方丈有数面之缘。而那位方丈看本宫的眼神与川儿你一模一样。这个一模一样,不是指你们看人的动作相似,而是指你们给本宫的感觉。或是川儿你自己未发觉,你看本宫的眼神永远是平淡无波。甚至说,无论本宫做出了什么你都不意外。再大胆些,本宫或是可以说,单凭你的眼神,本宫会以为你与那方丈一般,看到了本宫的命数……你有看到本宫的命数么?本宫前几日想起,本宫与你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御花园里。那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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