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将军问他哪里不对,他心里头有一句话,太特么不对了好不好。
这里头有个缘故,康飞自己年纪不小了,虽然大明朝并非想象中的,可是,这也不代表完全就没关系,换一个角度想想,你男朋友跟一个二十七岁的女性要一起出差,地点,国外,时间,半年,你怎么想?
五百年后也避免不了,何况大明朝?
老将军看康飞的脸色,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臭小子你想多了,你才多大?毛长齐了没有?”
康飞恼羞成怒,“怎么)齐?我不但齐,还长得很哩!”
老将军嗤之以鼻,“长有个屁用,夹在皮包里面,你一抬腿,顿时就拉一个血口子……”
康飞气死了,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当即转身就走,这糟老头坏得很……他背后就传来老将军吭哧吭哧的笑声。
船尾弄篙的船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精壮黝黑的汉子,瞧见康飞后喊了一声小相公,却也不卑躬屈膝,自顾撑篙,掌舵的是一个妙龄女子,既不像城里面普通市井妇人那般梳着什么也不像那赶时髦的梳个,只是左右盘了两根油光水滑的大辫子,辫子上头左右各别着一朵玉兰花。
因大热天,女子只穿着短袄,半露出两条膀子,下面穿的是十二层倒赶浪的裙子,被河风一吹,露出精赤的一双大脚,脚上套着两只木屐。
康飞看着这女子未免就有趣,目不转睛瞧着她掌舵摇橹,那女子颇有些泼辣,被康飞盯着看,也不恼,把油光水滑的长辫子一甩,只是大声就问他,“小相公瞧个甚,俺每河道人家,自然是一双大脚……”却原来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的脚。
被她这么大声一嚷嚷,康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道了一个歉,“姑娘莫怪,我只是从小在城里面长大,没见过姑娘这般船上人家,要是得罪了姑娘,请姑娘不要往心里面去……”
说着,就躬身唱了一个大大的肥喏。
像是这种作揖唱喏,自然是读书人才有的做派,船老大和那女子都有些吃惊,这世上,哪儿有读书人给普通老百姓行礼的?
船老大赶紧就抱着竹篙给康飞抱了一个拳,“小相公恁多礼了,我这个闺女,打小没娘,我一个男人也不懂管教,闺女粗鲁了些,小相公不要计较。”
康飞听了未免一笑,“船老大,我瞧你谈吐也不俗,都说世上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我也不懂,还要请教,这撑船,苦在何处?”
船老大一听,未免一怔,那女子这时候就高声道:“小相公,你这是消遣俺们哩?”
康飞眨巴眨巴眼睛,“姑娘这话怎么说的,我是真心实意不懂,真心实意请问。”
他睁大了眼睛的时候,相貌还算是出色,可以卖萌,何况皮肤白皙,头上戴着巾,身上穿着袍,自有读书人衣袂翩翩的气度……
有一句俗话叫做苗女多情,这话是怎么来的?你以为苗女是看你帅?那是因为你识字,是强势文明,读书人先天掌握话语权。
所以,那女子看他,未免先就软了三分,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就说:“船上怎么不苦哩?风吹日晒雨淋,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两银子,要是碰上那些不要脸的老爷们,还要讹诈你几个钱哩。”
船老大脸上色变,顿时就呵斥女儿,“双鱼,快些闭上你的嘴,好好摇你的撸……”说着,转头就对康飞赔笑,“小相公,我女儿不懂事,都是胡说的。”
“俺咋就胡说了?”叫双鱼的女子不服气,声调未免就高了上去,“俺们从南京来,送的是几个老爷,有个年轻的老爷,长得跟小相公你差不多,白白净净的,一路上尽哼哼两个小调,俺听着不对味儿,就指摘了两句,结果那位年轻老爷当即就变了色……”
康飞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大概明白了,这应该是某老爷在船上写了一折戏剧,大约是推敲了几句,这位姑娘听了,觉得这位老爷胡说八道,你既然写的是戏剧,自然是给俺们听的,可俺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只听见你说什么(且夫,尝谓),都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一时间,康飞未免就忍着笑,赞她说道:“姑娘说得有道理,这戏么,应该这么唱,这叫做接地气,若不然,那岂不是屁一般……”
他这话顿时就说到姑娘心坎儿里面去了,大声就说,“接地气?小相公说的真真是好,你说的是这个道理哩!可那位年轻的老爷说俺胡说八道……旁边几个老爷都是混蛋,其中一个年长的最是混蛋,私下就跟俺说那位年轻老爷是扬州府通判,还说要把俺送到衙门里头吃官司,除非,让俺给那位年轻老爷做妾,还不肯给俺爹钱……”
康飞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心说,不要这么巧吧?那岂不是汪道昆几个?
他再想想,写戏的?又是扬州通判,那岂不就是汪道昆么?
再想想汪道昆身边人,其中有个年长的,好像的确有些獐头鼠目不像是个好东西。
当下他就大笑,“姑娘你放心,你说的那厮,才刚我可就揍了他一顿,估摸着,牙都要被打掉一两颗,正好给姑娘你出气。”
他这么一说,姑娘顿时就疑惑了,心说哪儿有这么巧的?这小相公看着像是个好人,其实也不是好人,顿时,就拉了脸下来,摇着橹就不说话了。
旁边那撑篙的船老大就陪着笑,“小相公,我这闺女不懂事,得罪了贵人,幸好贵人不愿意计较,也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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